第五雅萱惊讶地抬头，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从杜泽口中说出的话，一时间有些怔愣。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忐忑，有些窃喜：“那你对陈涵……”
“是喜欢啊。”杜泽也不避讳。
她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但是，是昙花一现的那种喜欢，喜欢，但并不合适。”杜泽说的话很深奥。
昙花一现，虽美，却很短暂。
他的意思是，陈涵给了他那样的感觉吗？即使跟她在一起后，也不会长久。
是这个意思吗？
第五雅萱还没厘清，杜泽又说话了。
“而且，我又不是草木，好人都做到这份上，肯定会做到底的。”这话没挑明，但是好人做到底，很明显是在说当初替第五雅萱解围的事。
她心里迟疑了。明明想好了摊牌跟家里人鱼死网破，她自己回英国找外祖父外祖母去。
但是，杜泽说的话又让她的内心动摇了。
要是他们三十之前都没爱上其他人的话，那么就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
会是这样的未来吗？她怎么不太敢赌。
第五雅萱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死结，到底是相信杜泽，还是去赌一把。
前者她或许会被父亲和那些名义上的家人承认，受他们表面关注，但是却意味着永远无法摆脱国内的一切，她厌恶的血脉，她挂念的亲人，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将两者平衡。
是的，她只能怪自己太过弱小。
弱小到没有力量去反抗父亲。
“杜泽，我想回去”她的声音是微小的，带着迷茫的。
“你想回英国？去找你祖父祖母？”只有在杜泽面前，她才能袒露对亲人的牵挂。
第五雅萱唯独只跟杜泽说过她在英国的一切，说她住在一个乡下的庄园，门前种了很多花，她的外祖父外祖母都非常爱她，经常给她买她喜欢的芒果干，小时候她的零食总是比同龄人要多，也十分满足。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其实他们那样的家庭，只是中下水平，不足以给她提供好的就学条件和好的就业渠道。
所以把她送给亲生父亲，也是想她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哪怕父亲死后，她也有家族继承权，不至于一辈子待在一个小镇里。
这些她都懂，但是她宁愿待在那样的一个小镇里，也不愿意在这钢铁森林里违心地笑着。
“对，我想回英国。那里才是我的家乡。”
“但是据我所知，你舅舅前两年结婚了，据说生了一个女儿，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那边还会有你的位置吗？”
“我能自己赚钱。”
“你是能，但是我记得你爸把你接来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要是你现在回去，你爸会轻易松口？他花了那么多年的培养的孩子，可不是替别人做嫁衣用的。”
杜泽不再是懒散的模样，而是郑重地看着她说：“你信不信，我们一旦解除了婚约，他说不定会帮你物色一群有钱猥琐的老男人？”
“从他两个女儿都那么快嫁人的情况来说，由不得我不信。”第五雅萱叹了口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是？”
“当然了，不过他们外在内里都烂透了，你不一样，可能是藏得太深了吧，目前还没发现不妥的地方。”第五雅萱睁眼说瞎话道。
不是杜泽隐藏得好，而是他本来就是根红苗正五好青年。
“那龙哥呢？”杜泽不知咋地提起了她的经纪人。
“龙哥人很好啊，对女朋友很好，对我这个后辈也好，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杜泽轻嗤了一声，也不知道实在不爽什么。
他看了看腕表，对第五雅萱说：“好了我要出去接客，陈涵他们在自助餐厅，你中午好像也没吃东西吧，可以去找他们。吃完给我发消息。”
第五雅萱肚子很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咕”声，她尴尬地堆笑，说：“好，你快去吧，不用管我的。”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妻，不能任由你乱来。”
“这条裙子还是不适合你，虽然你偶尔穿这种深色的衣服也不错，但是今天会有媒体来拍。我家里有一条礼裙，一会儿会让司机送过来，你到时换上就行。”
杜泽总是有条不紊地给她处理烂摊子。
哪怕之前还很理直气壮的第五雅萱现在也没了底气，自己的确是在胡闹，虽然杜妈妈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却骗不了人。
在看见她的穿着后，那边还是肉眼可见的皱了眉头。
难怪父亲会大发雷霆，自己这么做，就是成心想给他们丢脸，还是当着这么多巨头的面。
想通了的第五雅萱真心实意地道歉：“对不起杜泽，我不该穿这身衣服的。”
“没事，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下次要是还想耍小性子的话，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杜泽推开门走了出去，第五雅萱从门缝处看到大厅里有好多生面孔，偷偷摸摸从侧门溜了出去。
“自助餐厅在几楼来着？算了，直接打电话问陈涵吧。”
第五雅萱电话打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