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奶奶坐在床沿后,突然看向刘川问道:“小伙子,吃晚饭了没?”
刘川摇了摇头。
“幼鱼,那先做点东西,给你同学吃。”楚奶奶说道。
楚幼薇很听话地点点头,转身走去。
棚户区的老房子甚至没有煤气灶,只有老式的土灶,楚幼鱼说话结结巴巴的,不过做起饭来却很麻利。
她一个人生火做饭,煮水看着。
楚幼鱼下完面条,打算煎鸡蛋,可摸了摸放鸡蛋的篮子,却只剩下一个,手顿时滞了滞。
在楚幼鱼做饭的间隙,一向话很少的楚奶奶,却突然坐直了身子,看着刘川笑道:“小伙子呀,谢谢你那么照顾幼鱼。”
说着,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继续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太太不会多管。”
“只是,我这俩孙女,就只有我这一个奶奶的。以后…以后就希望你能多照顾照顾了。”
楚奶奶说的声音很小,但刘川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
这就算是自己被楚幼鱼唯一的长辈认可了,楚奶奶这等于是在将楚幼鱼托付给自己的。
刘川怀着沉重的心情,深深点头,“奶奶,放心吧,交给我了。”
楚奶奶欣慰地点点头,不再说话,坐在窗沿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刘川看了看楚奶奶一眼,心想这被认可的进度本不该这么快的。
楚奶奶一定是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而楚幼鱼这个小憨包又那么傻,必须有人照顾……
不等刘川多想,楚幼鱼端着三碗热腾腾的面条就走了进来。
楚幼鱼给自己那一碗是最小的,中碗给妹妹,最大碗给刘川,上面还放着一个荷包蛋,楚奶奶晚上一般都是不吃饭的。
楚幼鱼姐妹俩端着面,小口小口直接吃了起来,俩姐妹都往白面条里加了些芥菜辣椒,吃的很香。
刘川看着自己碗里面唯一的一个鸡蛋,筷子始终没有动。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将鸡蛋划成了两半,直接将大的那一半给楚幼鱼,“你吃,我不差这一口。”
楚幼鱼本来还想推让,可看到刘川的表情严肃,也就没说话了。
只是她又将这个鸡蛋分成了两半,用筷子小心地夹起来一半,喂到楚幼薇的嘴里,笑道:“好吃吗?”
楚幼薇又吃了糖,又吃了鸡蛋,幸福地捧着小脸:“好吃!姐姐做的都好吃!”
楚幼鱼也跟着妹妹笑,漂亮的桃花眼没有了刘海的遮挡后,每次笑意微微扬起的眼角,都美得像一幅画。
刘川心头微微动容,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这一趟来楚幼鱼的家,突然让他明白,原来有时候,幸福真的那么简单……
一顿饭吃完,刘川就起身回家了,楚幼鱼抱着楚幼薇一直送到了门口。
“好了,不用送了,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刘川回过头,笑着说道。
楚幼鱼脚步顿了顿,还是坚持道:“没…没事的,天这么黑,我…我再送你一段。”
刘川没再说话,径直往前走。
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八点,棚户区因为没有路灯,夜黑得比较深沉。
楚幼鱼跟着有几百米,还没有回去的打算,怀里抱着妹妹打算一路相送似的。
刘川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回头开玩笑道:“想跟我回家的话,那就现在回去和奶奶说一声,我家里房间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楚幼鱼吓了一跳,俏脸在黑暗中隐隐地一红。
小萝莉有些好奇地望了望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的脸怎么烫烫的。
楚幼鱼抬起头,她毕竟也快十八了,听得出刘川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不过她心底却没有一点生气。
而是看着刘川,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明天……”
看着结结巴巴的楚幼鱼,刘川算是知道楚幼鱼在担心什么了。
轻轻弹了一下楚幼鱼的额头,刘川轻笑道:“明天还是来接你,放学也一起回家。说好的事,就不会变。好了,回家吧!”
听到刘川的话,楚幼鱼原本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两个梨涡悄然绽放。
“嗯!”她重重地点头。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楚幼鱼内心一颗沉重的石头落下了地。
她不会表达,所以只能一直跟着刘川,尽量地将刘川送得远一点。
实际上,她心底一直在害怕,今天过后,刘川再也不会来自己破败的家。
不过还好……
刘川转身就要走,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一把从楚幼鱼的怀里把楚幼薇抱了过来。
刘川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放到小萝莉的小手中,“想不想奶奶也吃鸡蛋?”
小萝莉认真地点点头,大眼睛扑闪扑闪。
“想不想姐姐变胖点?”
小萝莉看了眼姐姐,懵懂地又点头。
“那幼薇想不想天天吃煎饼果子?”
小萝莉本来还懵懂,但听到“煎饼果子”,眼神顿时一亮,奶声奶气道:“想!”
刘川轻轻捏了捏小萝莉的脸,笑道:“那这些你要收好,后面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