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叫证据?」陈锋指了指身旁服务员手中的菜单,「我这可是明码标价,并不存在坑你,你把警察叫来我也有理。」
说完,他一把扯开杨柔捂脸的手,指着她脸上的鲜红巴掌印说道:「你那不叫证据,这才叫证据!这里所有客人都看到你打人了,等会警察来了,就先让他们带我朋友去做伤情鉴定!」
陈锋从口袋里抽出三百元,递给大学生,同时吩咐一旁的服务员报警。
继续围绕刚才的话题,他很可能会陷入自证陷阱,怎样都难说清楚,不如先发制人。
「喂......」男大学生接过钱,见到服务员正在报警,顿时有些慌张起来:「算了,我不计较了,不用报警了。」
「呵,你不计较,我还要计较呢!」陈锋冷笑一声:「打了人想就这麽算了?我朋友万一受到内伤怎麽办?脑震荡怎麽办?」
「那这三百块我不要了......给她当医药费。」男大更慌了,刚才的他只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现在看着态度强硬的陈锋,他才逐渐冷静下来。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发生什麽,只要哪方先动手打人,有理也变没理。
一旦警察过来,带杨柔去鉴定伤情,他要赔偿医药费不说,说不定还会闹到学校去。
「你拿你的正常消费来当医药费赔偿?」
「那…… 那我再添三百,不,五百!这真的是我身上全部家当了。」 男大学生急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门儿都没有,等警察来吧,一会儿大家伙儿帮忙做个证,今晚酒水全部七折!」 陈锋高声宣布,这番话瞬间引得客人们一阵欢呼。
陈锋顺势从服务员手中夺过那已然拨通的电话,对着话筒大声说道:「喂,是警察吗......」
话音未落,只听 「啪 ——」 的一声脆响,杨柔猛地伸手从他手中夺过电话,迅速挂断。
在陈锋满是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杨柔微微垂眸,轻声低语:「算了。」
..........
酒吧后门,夜色浓稠如墨。
杨柔蹲在地上,身形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有些单薄,她接过陈锋递来的冰袋,缓缓往脸上敷去,那冰凉的触感犹如一股清泉,渐渐驱散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
陈锋就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眉头轻轻蹙起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为什麽不让我报警,你还能放过他两次的?就因为是大学生?」
「我第一次要是不放过他,第二次我们不就理亏了吗?」杨柔整个侧脸都放在冰袋上,说话声有些含糊不清。
陈锋神色没有缓和,轻哼道:「那就白白挨打?」
「不白挨打啊......」杨柔扭动一下身子,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我这不是赚了钱吗?如果挨一巴掌就有一百块,我能让他扇到倾家荡产。」
陈锋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杨柔把钱收回去,重新抬头看向夜空,喃喃道:「这或许是我应得的吧,本来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没必要闹到警局。」
「是我的错,没让人盯好。」陈锋说道。
「不怪你,几百块的生意,难不成还要演谍中谍吗?」
陈锋盯着她看,并没有在眼角看到小珍珠,确定她不是故作坚强后,才放下心来。
「有没有想过换份工作?」
「没有。」
「江大毕业的学生,总不能一直当酒托吧?职业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良心会受谴责,那就不适合干这个。」陈锋说道:「当坏人也是要有门槛的。」
「没办法,实习工资两千五,工作时间又长,我有孩子要养,总不能让我去卖身吧?「
杨柔摇摇头说道:「都怪我那死鬼爹妈,一把年纪还要生,生了又双双遇意外走了,那不就相当于给我生了个儿子吗?」
陈锋微微颔首,轻 「嗯」 了一声。
他太了解杨柔了,虽说平日里她没少吐槽自家弟弟,可实际上姐弟俩感情深着呢,让她不管弟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冰袋敷得久了,杨柔的脸几乎都要被冻僵了,她这才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已然被阴霾层层笼罩的夜空。
此刻,星星和月亮隐匿在乌云之后,几乎不见踪影,想来待会儿回家的路定是漆黑一片。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我也该回家了,不然这黑灯瞎火的,等会得栽沟里去。」 杨柔边说边站起身,双腿因久蹲而有些发麻,她微微晃了晃身子。
尽管嘴上说的好听,但她的心情还是很不美丽,准备回家把小老弟从床上拽起来打一顿。
陈锋也站起来:「我让阿坤送送你?」
店里现在还有生意,他走不开,阿坤正是那个老实人服务员。
「得了吧,他比我还怕黑,上次就一惊一乍的,搞得我都害怕起来。」
「行吧。」陈锋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冰袋。
夜路虽然黑,但云影镇的治安一直很好,那条路杨柔一个人也走了几年了,从没出过什麽事......
「哐啷——!」
陈锋猛的转头,他听到一声玻璃炸裂的声音从自己的酒吧里传来。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