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氏!你……说什么胡话呢?”老妪一脸怒气:“我家揭不开锅?你搞搞清楚,我儿子可是在县衙当差!”
柯氏平复过心情,稳下心神。看着那老妪的眼里闪过难以抑制的厌恶。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张嘴,就莫名其妙的说了真心话。
半晌,她宽慰自己。定是自己平日太讨厌这装腔作势的吴婆子,才会一时口无遮拦。
平复过心境,一改方才的慌乱,她眨眼就想好了解释的说词。
赔着笑,一开口:“好一个县衙当差喔!不过是个替衙人跑腿的狗腿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官身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儿子不就是靠给衙人暖床,才换来那活计的嘛!你也不街坊四邻的打听打听,谁还不晓得这个!”
话音一落,柯氏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一双手死死捂着嘴,两眼珠子凸出得都快掉到地上了。
其实惊魂未定的又何止柯婆子,王金枝更是看直了眼。
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人家儿子,这不是妥妥的找打嘛!
正出神的王金枝,被只小手拍醒。
“娘,让、让。”林逃逃指了指旁边。
王金枝立马后退三步,把场地给让了出来。
也就在她靠墙的一瞬间,吴婆子就猛的跳起扑向柯氏。
“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臭老太婆!我让你乱说我儿子!让你乱说!”
随着一声声咒骂,吴婆子抓扯着柯氏的头发。
柯氏的一头枯发,就雪花似的,飘得到处都是。吴婆子的手指间,更是一网一网的枯发。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柯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双手尽可能的挽救着已经所剩无几的头发。
抓不到头发的吴婆子,转眼一爪子往柯氏脸上挠去。
就听“哎呦”一声,柯氏的脸已经花了。
嫣红的指甲印下,滴滴血珠子正往外渗出。一张脸,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林逃逃看得龇牙咧嘴。
那脸上的伤,光用看的,都能感觉到疼痛。
直到阿娘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随后传来阿娘的声音:“咱们该回家了。”
等阿娘的手拿开时,她已经进了自家小院。
至于外面‘战场’的激烈,她也只能从外面的惊呼和嚎叫声里体会了。
她抬头看向院墙,嘴角缓缓上扬。
且等着吧,只要那道直言符还在那婆子体内,指定就还有好戏看。
恰好此时,隔壁就响起柯氏的声音。
“你个死老太婆,磋磨我几十年,为什么还不死……”
“好你个柯氏,这是做人儿媳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随即啪啪的耳光声从隔壁院子,直冲天际。
那一晚,隔壁院里的动静几乎就没停过。
先是柯氏的婆母又是大耳刮子,又是大棍子的打到天黑。
而后柯氏的男人回到家中,柯氏又因不受控制的真心话,被她男人打到半夜。
至于后半夜为啥清静了?十有八九是柯氏被打晕过去了。
之后,柯氏好像再也没有出过门。
只是,隔壁至那日起,就没怎么清静过。
虽说有些吵,可听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要是哪天没听到柯氏被打得嚎啕大哭,老王家人还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半月后,大年三十。
老王家人一大早就忙活开了。
林逃逃也跟被早早被叫起。
“逃逃,看这是什么呀?”
看着阿娘手里晃着的东西,她还是用蹩脚的发音,喊了声:“衣、衣。”
那是阿娘给她做的新衣裳。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件,但是每回阿娘给她做新衣裳,她都特别开心。
或许是上辈子遇见师傅前,她有且仅有件脏兮兮的衣裳吧。
这辈子有了阿娘以后,她总有穿不完的新衣裳。
即便是以前阿娘和舅舅们没挣着钱的时候,阿娘都会拿自己的好衣裳改成小的给她穿。
“哇,妹妹的新衣裳好漂亮。”林初一托着小脑脑袋凑过来。
林逃逃咯咯的笑。
“哥哥,有。”
“对,哥哥们也有。”王金枝把准备好的新衣裳,挨个给三个儿子穿上。
相对她的衣裳而言,哥哥们的衣裳更简单一些。
素色的粗布,缝制而成。
唯有腰间的系带上,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腊梅。
反观她的衣裳,阿娘绣满了好看的花花。
不知怎的,这衣裳穿在身上,格外的暖和。
正月的寒风,仿佛都不那么冷了。
今天是小年夜。
老王家人齐心协力的做了一桌子好菜。
围坐一桌,王江河眼睛微红。
“好啊!咱们家的日子,可算是好起来了。”
王大虎笑呵呵的把所有酒碗都倒满酒,就连三个小子的碗,他也倒了一些。
大家伙各自有说有笑,唯有王金枝埋头抹着眼泪。
“大喜的日子,你哭啥呢?”王田氏小声道。
王金枝抬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