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缓缓起身,抹去了眼角本就不存在的那滴泪。
她沉声道:“林文海,咱们分开吧!你拿去的那些钱,就当是还你替我赎身的钱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从今往后,咱们不要再见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林文海一把拉住。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开,以后不要再见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是一阵疼痛传来。
后脑的撞击,甚至让她眼前一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然而咽喉的窘迫,又让她几度昏厥。
她拍打着掐在脖子上的大手,挣扎喊道:“林、放、放开我,你放、开我。”
“莲香,你疯了吧!我为了你,家和孩子都没了,你怎么敢说走就走的!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想都别想!你要再敢说一个走字,我、我……”他目光一移,盯着她的腿道:“我会亲手打断你的两条腿!”
已经极度窘迫到将要昏厥的莲香,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恐怖且陌生。
“不、我不走了!文、文海,你放开我。我、吸不上气了。”她拼尽全力的声音,已经极度虚弱。
此刻的她,全凭心底的恐惧支撑着。
她害怕,害怕自己昏厥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不停说着顺从的话,直到林文海松开了手,她重重的摔到地上,才缓过气来。
“别磨蹭,回去再说。”
她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开不口,也不敢开口。
她怕她一出声,就会死在林文海手上。
看着前头那熟悉的后背,却感觉无比陌生。
她想活着,她要活着!她打小被卖进青楼,什么苦什么罪没受过?
只要活着,她总有办法离开林文海这个疯子的!
……
这边,回到布庄的王金枝,正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银锭。
“看着做什么?收着呀!”徐掌柜把银子推了过去。
王金枝忙道:“掌柜的,给多了吧。刚进绣坊的时候已经给过二两五百钱了,说好了的每月四两,只要给我一两五百钱就好。”
“嗐!这多的钱,是赏你的!你啊,好好在我这干,日后少不了你的好。”
开玩笑,徐府那么难的买卖,她不仅做成了,听说徐大奶奶都赞她手艺了得。这么能干的,他若放跑了,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王娘子为了赶制徐大奶奶的氅衣,一连累了这么些日子。今儿你便不必再回绣坊,明儿也好生休息一日,后天再回绣坊上工。做什么活,陆管事会带你的。日后哪里有不适的,你也不必通过陆管事,直接到布庄来找我就行。”
林逃逃不由的在心里竖起个大拇指【徐掌柜真是好眼光!阿娘的手艺别说在这偏远的十里镇了,日后就是到了京都,那也是一等一的!】
这徐掌柜不仅面相实诚,待阿娘也是真心实意。
这样的人,也难怪能凭着一双手,把买卖做得有声有色。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王金枝,起身后连连道谢,这才将小银子收好离开了布庄。
她雀跃的拍着小逃逃的屁股道:“走逃逃,娘今天给你和你哥哥们买好吃的。”
【哇!阿娘要买什么?糖葫芦?大包子?大烧饼?麦芽糖?嘻嘻嘻,都想要,都想要。】
听得小奶音的王金枝不由的轻笑摇头。
还真是个小馋猫呢!
不过当初她可是在心里承诺过,挣到钱,就要给他们兄妹买好吃的。她可不是说话不算不数的娘。
于是,她停在了卖糖葫芦的摊子前。
“大嫂子,来一串?”摊主热情的招呼起来。
王金枝一边仔细选着,一边注意着耳边那甜软的小奶音。
当她说要那串酸枣糖葫芦的时候,小逃逃高兴欢呼的声音当即响起。
【哇!娘真的太懂我了!】
王金枝不禁轻笑摇头,又选了三串山楂的糖葫芦。
摊主眼前一亮,扬起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只因这样的大主顾,实属难得遇到呢。
接过油纸包好的糖葫芦,王金枝看似自言自语的轻哄道:“逃逃别急,回家再和哥哥们一起吃。”
一路上,每过一个摊子,她都会买上四份。而且都是按照闺女心声提及的买的。
直到路过秦府门前时,王金枝才停下脚步。
自从王三狼那日跟着秦谓回了秦府,便再没回过家中。
她转头,就进了旁边的巷子,向着秦府侧门走去。
叫过门后,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开门的,看样子是后院洒水婆子,王金枝道明来意后,那婆子拉长的脸立马换成了笑脸。
“娘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王金枝微微愣神,只觉得那婆子的脸变得是真快。
林逃逃也探着头张望。
不一会儿,三舅舅就从拱门那头跑了过来。
一见面,三舅舅就把她抱了过去。
“逃逃好久没见到了三舅舅了,有没有想三舅舅啊?”王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