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快,快!” 姚母取来满满一碗蛋清与筷子。 姚冬喝下蛋清,自己拿筷子在舌根翻搅。 很快一股子恶心劲儿涌上来,赶忙跑出门外…… 过了一阵,姚冬有气无力的返回屋子。 “这下好了,都吐出来了。” 跟在后面的姚母稍稍舒了口气,捋了把头上的雨水。 姜落落瞥眼姚冬,“我知道,当日邓知县住处遭贼,是你干的。当日你以值休做不在县衙的证据。你的行径被邓知县发现后,藏在主簿房,得张主簿相助而脱身。你与邓知县抢夺东西时划伤了手,所以在你所谓打猎受伤时,不仅伤了腿,借口回不了衙门,还将手也重造假伤,掩盖真相,防备被人看出。” 姚冬张开自己的掌心。 姜落落走过去,端详他的手。 “这片伤疤看似覆盖整个掌心,但是细看,有道很深的划痕贯穿掌心左右,从小拇指一侧向手背勾起,痕迹更重。” 姜落落做了个握拳的姿势,“当时,你一定是这样揪着掌中的一根绳子不松手。掌心划痕便是被细绳勒破,绳子一端连着邓知县那边,像一条小锯嵌入小拇指这侧用力的部位,划开一条更深的口子。” “你想偷盗的是一枚铜镜,与邓知县争夺中,镜子上拴着的那截绳子被扯断,邓知县夺回铜镜,你只揪到一截脏兮兮的绳子。”姜落落抬眼看向姚冬。 所以,他们取到的辟邪镜上少了宋平娘子说的那截串绳。 姚冬没吭声,便是认了。 姜落落又转过身,“张主簿帮姚冬脱身,又想将姚冬灭口,似乎也说得过去。不过,你不觉得这等栽赃太低劣了吗?大摇大摆的打着张主簿名号来到姚家,生怕姚家人不知道似得。” “他叫武辰,与我爹娘说是奉张主簿之命,我还当他只是找个借口,掩盖与我会面的真实意图。我也就帮忙瞒着我爹娘。哪知是想毒杀我之后栽赃给张主簿!” 刚将肚子里的东西倒了个干净的姚冬发起火来很是气虚。 “反正我是奉命行事。” 被姚冬供出叫武辰的人挣扎了几下,放弃了。 “究竟奉谁的命?姚冬的表哥又是听命于何人?”杜言秋问。 “我知道!”姚冬决定招认,“他们想要我的命,命都差点没了,也没什么好隐瞒!” “儿啊,你做了什么事?”姚母颤巍巍地问。 姚冬双手握着的筷子啪地应声折断。 “是杨员外的侄子,杨雄!” “杨员外?钟寮场老场监杨谆?”姜落落当即想到此人。 “对!李子义就是杨雄身边的一条狗,靠舔着杨雄度日。” “李子义就是你表哥。” 所以,才说姚家有钟寮场的关系。 “呸!他就是个畜生!”姚父又啐了一口。 “姚冬,你敢供出杨雄,你们一家都别想好活了!”武辰笑的有些狰狞。 “你现在就别想活!” 姚冬想抢姜落落手中的刀。 姜落落忙将刀柄递向杜言秋。 见刀回到杜言秋手中,姚冬迟疑,收起了念头。 姜落落捡起地上的枕巾,重新团起来,塞入武辰口中,“你接着说吧,还是先把你知道的事说清楚,我们才好帮你。” “冬儿,你快说。不管怎样,也不能把事情都塞在肚子里!”姚父也急着催促。 姚冬就地而坐,“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 伍明被邓知县盘问之后,找到了姚冬。 姚冬这才知道邓知县捡到的辟邪镜是伍明弄丢的。但那时,伍明没有与姚冬说实话。 因为姚冬知道,辟邪镜的生辰与伍明对不上。伍明便骗他说那铜镜是他与一个寡妇调笑时,从她身上拽走后弄丢的,不好当众承认。寡妇不知邓知县究竟是从哪儿捡到的辟邪镜,也不敢随便回应。伍明找上姚冬,就是想让他从邓知县手中将铜镜偷出,并许以报酬。 姚冬听了伍明的话,心想不过就是顺路捡到的一个东西而已,即便丢了,邓知县也不会当回事,便一口应下。 哪知,当他动手时才发现,邓知县很看重那面铜镜,好不容易寻到,却被邓知县发觉。 幸好他一身夜行衣,黑巾遮面,没有被邓知县看到面孔。 铜镜被邓知县夺回,姚冬只拽断了串绳,落荒而逃,惊动了整个县衙。 姚冬潜入主簿房求救。 他知道张主簿是上杭县衙的老人,曾为工房书吏的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与钟寮场场监杨谆打过交道,即便如今,张主簿去州府长汀办事时,杨谆还会主动邀请他做客,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 于是,姚冬便说自己是受杨员外侄儿杨雄托付,到邓知县住处寻一物件。暗指铜镜是杨雄失物。又搬出伍明的话套在杨雄身上,料想张主簿日后见了杨谆,也不会特意询问这种事。 最终,姚冬在张主簿的包庇下得以脱身。 返回才溪乡的姚冬看着自己右手掌心勒出的血口子,越想越觉得那面铜镜来历特殊,否则邓知县怎会拼了命的与他抢夺? 姚冬找到伍明,攥着断绳一头询问真相。 伍明看到姚冬手中露出的绳头,以为铜镜就被握在他的掌中。 姚冬威胁,若伍明不与他说实话,他便将铜镜还给邓知县,再供出伍明将功抵过。 在姚冬的逼迫下,伍明只得与他说出真相。 …… “我与你说了实话,看在咱们乡里乡亲的份上,你可得帮我。那铜镜是阿福的,那小子一时没钱,将关乎他性命的辟邪镜给我做抵押,换了半串钱,许我日后高息偿还。”伍明道。 “这又有何见不得人?无非是你多收了利息。”姚冬不解。 伍明苦着脸继续说,“那天,我追着伍文成的娘子去了他家田地……那大娘子不从我,我都没防备撕扯时,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