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那个发小,现在已经在跑黄包车了,他和别人一起凑钱买了一辆。
然后两人分开跑,一个跑白天,一个跑晚上,每半个月换一轮。
因为晚上赚的钱,会多一点,所以大多数人,更喜欢跑晚上。
舞厅门口,夜夜都有男女坐车,比较好接客。
云飞还没去找黄小燕,没有个几百大洋,估计别想给她赎身了,而且她不一定会愿意离开那里。
面朝黄土的姑娘,接触到了上流社会的活法,又有多少可以坚定地回到贫民窟。
现在还不够本钱,他打算等攒够钱再去问问她的意思。
……….
下半夜,云飞依旧去了码头,蹲位置的时候,自己待在角落里。
倒不是抢不到前的位置,只是别人来扛包是唯一的生计,他不是,总有赚钱的法子,只是刚来不熟悉而已。
所以,能不能被选中,随缘吧。
别人却警惕着他,还排斥着他,因为他昨晚的表现太过亮眼,竞争力太强。
不过没有起纷争,毕竟这扛包,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全部包揽。
很快,今夜的第一单活来了。
“多来几个人,速度快些帮忙把货搬上船。”
“好嘞,吴管事放心。”工头立马点了一些人。
即便云飞蹲角落,但是以他昨晚的战绩,这位工头还是注意到了他。
“张世强。”
“到。”
点完人,就开始装货了,这次的都是些木箱,是要送出国的,听声音,有点像陶瓷类的东西。
“都轻点,摔坏了,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云飞也没再逞强,老老实实和别人一起抬。
那名管事一直在边上监工,既要快,又要稳。
搬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准备收尾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很多穿制服的巡捕房。
然后制止了大家的动作。
“都停下来,开箱,巡捕房收到举报来检查。”
这……
工头看向那位吴管事,此刻他也正皱着眉,挤出笑脸上前解释道:“各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这批货,已经检查过,收到批条才运出来的。”
“那我们可不管,收到举报就要按例检查,开箱!”
没办法,哪怕再急,吴管事也不能不给巡捕房这个脸。
做生意的,最忌讳得罪当官的,只要卡一个流程,那他们家的货,就别想能够出码头了。
所以只能任由对方把所有装好的货,又卸下来开箱检查。
看他们那些粗暴的东西,他心里气的不行,却也只能忍耐。
不过他已经派人去喊他们家老爷了。
等着吧,迟早让他们好看。
检查完后,就是一批普通的瓷器,巡捕房的人,也只能沉着脸放行。
封箱,重新搬上船绑好,忙完都已经快天亮了。
因为搬了两趟,大家基本都拿到了一份半的工钱。
没有两份,卸下来没有搬动,并不能算完整的一趟。
云飞拿着五十枚铜元,又结束了疲惫的一天。
真的是,累死累活,只够糊口啊,难怪那么多人想走捷径,想到刚刚搬货时,不小心摸到的夹层,他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的魔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时候。
回到小屋,照例是先做好饭,把张青松喊起来吃,虽然味道很好,还有鸡蛋,但是想到现在每天都在家里吃的,他就心痛。
毕竟他娘,可是给了隔壁钱的,他这天天吃自家的,多亏啊。
不行,等下次送钱的日子,他得蹲在钱大娘门外,跟那位叔叔说一声,让他娘别给钱了。
隔壁几个婶婶,收着娘的钱,还要说娘的钱脏。
“青松,待会爹爹陪你出去逛逛吧,正好咱们爷俩的衣裳也有点破,买点布回来自己做。”
嗯,主打的就是一个省钱。
张青松不以为然,“还是不要糟蹋东西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瞧不起你爹的手艺?”
那是瞧不起的意思吗?不,那是他有自知之明。
他爹会做饭,都已经让他震惊,现在居然说他还会做衣服,那肯定可信度不高啊。
云飞好笑地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什么不得会点。”
不过原身真不会,家里本来就没啥布,根本轮不到他试手,这话也就糊弄一下五岁的张青松而已。
………
当他抱着孩子出门逛街时,大树下乘凉的人们,纷纷惊讶了。
稀奇啊,谁不知道他们这条街有一对父子靠女人当舞女养着啊。
平时那个当爹的,管都不管那个小孩,今天居然抱孩子出门了,怕不是要去卖掉吧?
不过他们也就小声议论一下,当面还客气地打招呼。
这时候的衣着,挺混乱的,街上能看到长衫的学者,也能看到短褂的劳力者。
女性的衣着也是百花争艳。
旗袍,洋装,学生装,这些都是有家境些的人穿的,普通老百姓,还是布衣长裤。
云飞去的裁缝铺,就是直接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