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大部分学校都开始休假了。
杨金宝提前购买了不少东西,准备回家送人,如果是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
毕竟他们家什么都是他的,哪怕不买礼物,家里人也很高兴。
但是现在,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一直消耗别人的好感,哪怕是家人的。
维持一段关系,需要你来我往。
就连跟他不太对付的二姐和面甜心苦的五姐都备了一份,只是不知道,她们今年,回不回来探亲。
唉,想到这里,他尝试拨打了一下电话,意料之中的事,二姐直接挂断。
但是杨金宝并不生气,因为之前每次联系都是要钱,也难怪她干脆不接了。
五姐的倒是没挂断,一直响没有人接听。
杨金宝猜测,她肯定是慌里慌张地在找二姐支招。
算了,等过几天再亲自上门探望吧。
几个姐姐嫁得都不远,当然了,她们就算想嫁远,杨国新夫妇也不会同意的。
离得远了,就代表着不受控制。
…………
云飞也带了不少东西,天一亮就让管家开车,接上杨金宝回家。
从霓虹灯绚烂的都市到遍布大山的小县城。
四个小时后,下了高速,路边逐渐出现农田,还有放养着的家禽,空气都明显变清新了。
“金宝多久没回来了?”
杨金宝有些惆怅道:“快一年了吧,去年二月中旬去的广市。”
去年春节回家,家里闹得不是很愉快。
因为爸妈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病,所以把几个姐姐都叫了回来凑钱。
家里的积蓄不能动,是要留着给他交学费的。
二姐和五姐不服气,大姐三姐四姐家没条件,每人凑了两千,听说回去还吵架了。
想到这里,杨金宝再一次难受。
若非陈叔帮他的姐夫们安排了工作,估计今年大姐她们是真的不能回来了。
毕竟她们婆家那边,已经很明白,只要回来准是要钱。
到家后,云飞没让管家开回陈家,而是先去的杨家。
提前得知他回来的两口子,很是热情地招呼道:“这就是陈叔吧,辛苦你送金宝回来一趟了,不如在我们家住两天再走?”
他们知道陈宏业,却不知道眼前这位陈叔就是陈宏业。
杨金宝也忘了说,“不用,陈叔家就在下垌村呢,吃过饭再回去,妈你做好饭没?”
“做……做好了。”
下垌村……姓陈?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犯虚。
应该不会那么巧的,村子里那么多人呢,还大部分都姓陈,应该是凑巧。
为了安心,杨国新还是笑着小心问道:“对了,一直没问你,陈叔全名是啥啊?这住那么近,保不住就认识。”
“哦,叫陈宏业,宏图霸业的意思,霸气吧?”
嘭——
“陈,陈宏业?”成娟踉跄了一下,撞到了桌子。
“妈,你没事吧?”
杨金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咋这么不小心,撞到哪里了?疼不疼?”
“妈没事。”只是她脸上的苦涩,却出卖了她。
儿子是花钱买的,这个秘密夫妻俩藏了一辈子,眼看离归西不远了,孩子的亲爸爸找上门来是什么意思?
难怪,难怪那男人对他们家金宝这么照顾,还顺带帮了她,又帮了几个丫头。
杨国新苍老皱巴的手,轻轻拍打安抚着,“你说你,急啥啊?”
“金宝,你去厨房看着汤,再炖个十几分钟才好,你妈特意炖了家里的老母鸡。”
“好嘞,那你看看妈要不要紧,回房擦点药油。”
等把杨金宝支开,杨国新把成娟搀扶回房后,才黑着脸呵斥道:“你慌啥?没被发现都要起疑心了。”
“我告诉你,待会别让那人看出你的不对劲,按理说,他应该不知道才对。
那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陈家人都不在,咱们银宝,不是顶替金宝回了陈家吗?没道理起疑才对。”
成娟的眼泪不断地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下,捂着有些闷痛的胸口,拍着大腿道:
“怪我不争气,没能给你们杨家生个带把的,这二十年来,我总梦到他们来抢金宝儿。”
“咱俩都这岁数了,陈家那边要是把孩子给认回去了,可咋办啊!”
六十岁的杨国新难道就不愁吗?他当然也愁。
这把年纪了,命好点还能看见孙子出生,这要是有个什么病痛的,还不一定能看见儿子娶老婆呢。
可他有什么办法,算命的都说,他命中无子,只能过继或者让女儿招上门女婿。
有了金宝后,他这腰板都挺直了,但是深夜睡不着时,他就没有害怕过买孩子的事情被发现吗?
犯法还丢人。
但是他太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了,盼了十几年,才得来的儿子啊。
“都说了让你别慌,姓陈的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金宝是咱俩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家里有一个鸡蛋,都想办法给他两个,丫头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