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在路上走走停停的,从夏天走到了冬天。
天黑了就躲在隐蔽的地方搭帐篷,吃饭睡觉,休息好后继续赶路。
遇到人就拐进山里,沿着边缘走,即便是山里,依旧躺着不少恶臭的尸体。
逃荒路上,倒下就基本起不来了。
如今天启的边境已经快要失守了,他们得尽快赶到刘家,否则刘家就要连夜逃往东霖国了。
…………
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云飞开口道:“歇会吧。”
然后拿出帐篷开始搭建,而秦氏则是自觉地在附近捡些干柴,枯枝回来。
如今天已经冷了,云飞先是将他们的晚饭热好,然后烧水洗手,脸脚。
他们每隔几天会洗一次澡,但是穿在外面的棉衣不会洗,很脏,味道也不好,但是没办法。
火堆旁,云飞看着面前烧的啪啪作响的火焰出神。
干旱,连雪都落不下来,天启也快倒了,即便守住也没用,路上的尸体腐败那么严重,说不定已经产生了疫情。
如果他们不赶快离开天启,等瘟疫发生后,别的国家肯定是不会让天启百姓们进入国境内。
大约再走五日就能回到当初那座城了。
离开时,原身他们走了半年多才到达他来到这里时的那个位置,而现在他们走回来,却只用了三个月。
因为………半夜无人时,云飞曾让母子俩清醒过来,他拿出电动的摩托车,载着娘俩开两三个小时,天亮以后才收起来。
如果不是他空间里只有五辆电动摩托的话,他还能多载几次的。
只是没办法,摩托电量用完后,不可再生。
等电动摩托的能量用完后,有几个夜晚,云飞是用自行车载着娘俩前行的。
………
见没什么事,云飞也眯了一会,被冻醒时,掏出手表看了看。
凌晨三点。
他把自行车拿出来,在车头处绑上一支手电筒。
然后去帐篷处将娘俩叫醒。
秦氏轻车熟路地用毯子将姚二蛋包住包在怀里,然后站在自行车旁等待。
云飞把所有东西收回了空间,连干柴都没放过。
然后把能遮挡半张脸的毛线帽子给秦氏戴上,围巾,手套,他自己也戴上了。
在这个寒风刺骨的深夜,再次回到官道上出发。
吃了几个月的饱饭,原身那瘦弱的身躯,已经被云飞养的瘦而有力了。
所以他这会正在卖力地踩着单车,秦氏腿岔开坐在后座上,前面环着姚二蛋,双手紧紧抓着前方的车座底下。
自行车的颠簸很大,可以说,每次坐这个他们的屁股和腿都不好受。
自从秦氏知道这个新来的相公,这么着急地赶路是回头找女儿后,她恨不得身上长翅膀飞去。
不过是些难受罢了,怎能比的上她大丫正在遭受的苦难。
当天空出现鱼白的时候,云飞才停下来,将自行车和毛线帽毯子那些东西收好。
姚二蛋已经睡醒了,站在地上,冲云飞笑着喊:“爹爹,抱。”
还有些漏口水,蒙着毯子的他,脸蛋被暖意捂得有些微红。
“嗯,爹爹抱抱咱们家的二蛋,二蛋这名字不好听,等咱们以后落户了,爹给你改个好听的,咱们小名就叫圆圆吧。”
“那爹爹,为什么,叫圆圆?”姚二蛋不解地问道。
“团圆的圆,姐姐回来以后,就叫团团。”
“姐姐,不是……享福去了吗?”
“不是,她是受苦去了,爹爹去把她接回来享福。”云飞语气复杂地回答道。
秦氏背过身去,不让父子俩看见她眼眶涌出的泪水。
传闻中,世代供奉着的家仙会在危难时显灵,拯救供奉它的人。
她确实是没有供奉过,但是她的娘亲和外公都是供奉过的,若不是娘早死,也不会断了家仙的香。
也许这就是娘亲供奉了二十年的家仙吧,否则又怎么解释,他哪也不去,就待在她的身边呢?
…………
吃过饭后,三人又继续赶路。
圆圆累了,云飞就抱着,他歇够脚后,也会要求下地自己走。
就这样又走了四天,他们终于回到了当初哪座城池。
与那次的城门楼人满为患不一样,现在的城里,萧条得很。
门口只有零星几个难民在等着,守城官兵依旧尽职尽责地吧把守着,进出严查。
“站住,难民不准入城。”官兵提着佩刀严肃地阻拦着。
云飞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银镯子,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的那种,递过去。
“官爷,你看……我们有入城费,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找一下亲人?”
官兵接过银镯子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银后,嘴角微微勾起道:“行了,进去吧!可别给爷我找麻烦知道吗?”
“官爷放心,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良民。”
三人顺利进城后,秦氏才心疼道:“当家的,入城费不是一人一两吗?那镯子,都值十几两了。”
“小鬼难缠,给他吧!咱们先找家客栈休息,然后再想办法把孩子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