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脸修士渐渐显现人形，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张无脸的面庞俯瞰着林荧云山。林荧云山没有说话，但也微微行了一礼。
至于为何没有说话。
因为他畏惧、也忐忑。
外道隐魔门每一位脉主，虽然都只是魔丹后期，可实力却都是顶尖存在。
他虽同境，但同境不同力，他这样的金丹后期修士在其面前和金丹中期没有任何区别。也正是因为这份强大，所以外道隐魔门一门便逼得多个浮空域得联手应付，即便如此外道隐魔门依旧稳占上风。
“很好。”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暗潮生毫无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听得林荧云山心里头顿时一紧。
林荧云山缓缓发问，“所以，从始至终，都是阁下想要见我？”
“不错。”
暗潮生应声。
当其缓缓落下时，所有真魔不再骚动、不再低语，而是尽皆匍匐在地。
不敢异动。
“但我想，我与你什么可谈的。”林荧云山出于畏惧本能回应一句。
暗潮生不以为意，“你害怕死亡，所以你来了；你想要看到希望，所以你来了。事实也的确如此，现在的只有我能让你能给你希望。”
没等林荧云山开口，暗潮生再言，“你我皆是后期，也都想迈出那一步，但你我都知道想要迈出那一步有多难，本座如此，你更如此。你花了五百年时间，本座更是花了一千七百余年，可都没有迈出那一步。
并非是你我做的不够，而是这天道不公，你我这样中位之质，终究困在了后期的牢笼之中，这天不允我们迈出这一步。”
林荧云山沉默着，没有应声。
暗潮生的话，他很认同，这也是他最绝望、最痛苦的地方，这也是他不愿意夺舍重修的最重要原因。重新经历一次绝望？
不！
他不要！
“既然天道不公，那我魔道就遮了这天，待西山浮空域再无灵气、日月不再轮转、真灵魔树枝叶直抵天穹之时，就是你我打破这天道规则的一天！”暗潮生无脸的面庞下满是雄心壮志。
一旁的魔丹后期修士更是变得异常亢奋，双眸中迸发出无限精光。
匍匐在地的真魔也亢奋地如同篝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不断发出阵阵魔音。
天阴之气震荡着、魔气涌动着，一幕幕皆让林荧云山感受到些许异样，他的那可绝望之心，也在此刻仿佛焕发出新的光芒一般。周身死气沉沉暮气也在这魔气涌动下削减几分。
“什么是真灵魔树？”林荧云山连忙发问，“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座可以给你一个不灭的机会。永恒不灭！无需受本座的‘轮回重生’反复煎熬之苦，也无需再被这具腐朽的肉体拖累，而且你将随魔域一同莅临这个世界，站在浮空百域之巅，成为那遮天蔽日、擎天之物。”
暗潮生越说越亢奋，抬手之间便挥洒出一片黑暗，魔气如浪涛一般附庸之间，一看似十丈，神识探入其中却如同坠入深渊的魔树轰然落地。当它落地，所有真魔尽皆再度俯首，魔音阵阵之间，真灵魔树释放出了让所有人都为之灵魂战栗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林荧云山怔在原地，心中骇然之意也如同翻涌的魔气一样滔滔不绝。
“这是……”
林荧云山下意识开口。
“这便是真灵魔树，永恒不灭的存在，当它的枝叶开始延展之时，所遮蔽之地尽皆化作魔域，成为替我们撕开天道不公的手，替我们逆了这天，也可为我们争一争元婴道果的希望。”
暗潮生高声开口，魔音撼魂。
林荧云山面色一凝，“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真灵魔树，它不是在四万年，上一个时代时就已经随着通天河而消失在了浮空百域吗？”
“它回来了。”
暗潮生吐出四个字。
这四字如同巨锤一样砸在林荧云山心中，让林荧云山死去的心疯狂乱跳着。不过林荧云山毕竟活了千年，连忙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你是想让我寄魂真灵魔树，树魂一体，从而控制真灵魔树？”
暗潮生颔首，“没错，其他人不懂你，但本座懂你，本座愿意将这个机会让给你。只要融魂于真灵魔树，你便可不死不灭、不许受我等轮转重生之苦，也无需再受肉身束缚，当真灵魔树的枝叶直抵天穹之时，你可化身成魔，伸手摘得魔婴道果。
得魔音道果，又不死不灭……道友，难道你不想看看更高处的风景吗？看到那些魔君们、真君们付出万载也可能看不到的风光！”
“我……”
林荧云山心动了。
与当初发现不灭天阴金丹之人同样兴奋，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因为他相比起之前，他又经历了更多的绝望。
“传说之中，真灵魔树永恒不灭、若非通天河水将其冲刷而去，无尽的真灵魔树将遮蔽整个浮空百域，将世间完全化作魔域。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一个冲破囚笼的机会，我已经错过了不灭天阴金丹，我不能再错过真灵魔树！”
林荧云山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