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过去:“爱卿以为朕在征询你的建议?”
诸葛正言脸色一变:“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是故养君之道,宜无不备,而以其责寄臣工,使尽言焉。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前无旧例,今无礼制,陛下如此独断专行、不闻众言,非明君之徳。”
众人唬了一大跳,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瞬间绿了,黝黝的望向诸葛正言的脊背。
褚秀清连忙拽住他的衣袖:“肃卿慎言!”
陈承衍却笑了:“慎言?诸葛正言什么时候想过慎言?”说完这句又看向诸葛正言,跟着眼风扫向他身后众人,“今日总算说出来了!还有什么,都一并说了吧。”
***
华婕妤瞳孔一缩,厉声喝道:“秦兮云!你凭什么让杨玢抓本宫的人?”
陈引章坐到屋内炕几之上,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缓缓送入唇边。可还没有喝下去,就被华婕妤一个上步过来,打掉了她的茶盏。
“啪唧”一声,茶盏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主?”幼清在外头连忙出声。
“娘娘?”华婕妤带来的人同样不放心地喊出声。
华婕妤转头冲着门外厉喝:“都滚出去,谁也不准靠近这里一步。”
“小主?您没事吧?”幼清登时大呼,就要进去推门瞧瞧,却被华婕妤带来的几个宫女眼疾手快拉住,而后连拖带拽地将人带出偏殿。
等外头都清净了下来,陈引章才慢慢叹息一声:“可惜了。”
华婕妤冷声道:“可惜什么?”
陈引章抬抬下巴,一脸遗憾道:“喏,上好的青瓷茶盏,就这么碎了。”
华婕妤往地下扫了那么一眼,冷笑一声,重新望向陈引章:“秦美人,你今日若不放人,本宫保证你宫里碎的定然不止这一个茶盏。”
陈引章慢慢将视线从地上挪到华婕妤身上,低低笑了起来:“华婕妤的话我自然是信的。接连两次暗杀,华婕妤不都做了吗?”
华婕妤闻言一顿,脸上的怒气也跟着渐渐消退:“秦美人是个聪明人,难道你真以为是本宫在害你?”
陈引章淡淡哦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华婕妤轻呵道:“那你说本宫为什么灭你的口?”
陈引章将问题给她推回去,仍旧不疾不徐道:“至于为什么?华婕妤应该比我更清楚了。”
华婕妤都被她气笑了:“本宫虽然看不上你,但本宫也没有那么恨你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陈引章面色不动,稳稳道:“婕妤为什么看不上臣妾?”
华婕妤嗤了一声:“不过是瞧着你一介宫妃,还对身边婢女言听计从罢了。”
陈引章眸光一闪,莫名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你说什么?”
华婕妤没有再理会这一茬,继续道:“秦美人,本宫若要灭你的口,再没有比熏风殿更方便的所在。何必要费尽心机去山水池苑弄那么一场?”
陈引章不为所动,仍在逼她:“自然是因为死在熏风殿,华婕妤的嫌疑最大了。”
华婕妤:“一剂慢性毒药,先是身体虚弱,紧跟着病体直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悄无声息的没了命。根本怀疑不到本宫的身上!当时熏风殿都是本宫的人,秦美人应该不会怀疑本宫做不到吧?”
陈引章拿过帕子左右擦了擦手,慢吞吞道:“如此看来,我出意外不是华婕妤出的手了。”
华婕妤望着她眉色凛冽:“若是本宫做的,本宫不会抵赖;若不是本宫做的,任谁也休想推到本宫头上。”
陈引章点了点头,继续道:“可偏偏就是就是华婕妤的人给我汤药里下了毒,婕妤如何解释呢?”
华婕妤一愣:“你说什么?什么下毒?不是那些人当差怠慢了吗?”
陈引章这才慢慢起身,扶着华婕妤坐下:“自然不是。若非有人打着婕妤的名义来给妾身下毒,妾身怎么敢抓婕妤的人呢?”
“打着本宫的名义?”华婕妤眸子一眯,瞬间怒了,“人呢?你给本宫把人叫出来。”
陈引章轻声道:“婕妤别急,叫自然是叫的。只是不是现在,这个弃子也不值当婕妤再看。”
华婕妤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陈引章不管她信不信,笑了下道:“不管华婕妤如今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杨将军都按着华婕妤是知情者来看了。”
华婕妤猛地站起身子:“你在威胁本宫?”
“没有什么威胁不威胁。妾身是受害者,杨将军是奉了圣命来调查的人,如今牵扯到婕妤身上......”说到这里,陈引章冲她友好一笑,“再稍不注意,可能就牵扯到华国公府身上。”
华婕妤闭了闭眼,咬着牙厉声道:“需要本宫做什么?”
“不是需要婕妤做什么,是婕妤自己得自证清白啊!”
“好,本宫如何才能自证清白?”
陈引章仍旧笑盈盈的:“也好办!如今熏风殿已经封了宫,仍有人假借婕妤名义暗害妾身,那就说明熏风殿的暗鬼不只一个。”
“暗鬼?”
陈引章笑道:“行阴域伎俩即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