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钧的低气压,只是已经迟了。旁边几人光顾着看他笑话,连一句劝阻的话都不说。
一顿单方面的碾压之后,宋岩鼻青脸肿、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嘶、湛哥下手还是这么黑。咱妹不是已经找着了吗?他怎么看着还是不怎么高兴似的?”
叶英把盒子交还给湛钧,又乐颠颠地跑到宋岩身边看热闹。
看宋岩还一无所觉的样子,忍不住笑他。
“本来湛哥是很高兴的,只是有人非要扫兴,说些讨打的话,可不是要被胖揍一顿了嘛!”
宋岩龇牙咧嘴地揉着脸,哀怨地叹了口气。
“哎,我还想着要是暂时不走了,我明日还要接着去茶楼听曲儿呢。现在好了,脸被打成这样,我还怎么见人啊?”
没错,湛钧着意照顾了一下宋岩的黑脸,现在那张脸上可谓是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活动完筋骨后神清气爽的湛钧向掌柜打听到了城中最好的铺子,抱着盒子施施然走了。
送走了湛钧后,莘凝回了黛玉院子里。
紫鹃看莘凝一会儿跑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拿了个盒子又匆匆走了,也不知是在忙什么。
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紫鹃这才把人拉住了,问道:“莘凝,你这半天在忙什么呢?”
莘凝这会儿心情正好,笑眯眯地回她:“我找到哥哥了!”
黛玉也听到了,迟疑地问道:“莘凝姐姐是找到家人了?”
黛玉不知道莘凝的来历,紫鹃原来是在贾母身边的,可是知道莘凝是怎么进了贾府的。
“我记得莘凝姐姐是被老太太带回府里的,老太太好像没提过姐姐还有家人呢?”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莘凝掐头去尾的把她和湛钧是如何结识、又是为何分离的说了一番,惹得黛玉叹息了一场。
“听起来,莘凝姐姐也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呢。要不是那个恶婆子,莘凝姐姐想必早就和哥哥重逢了。”
莘凝对此看得很开,“人生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虽然遇见了一些波澜,可最后我们仍旧相逢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莘凝心性豁达,黛玉因为父亲病情而郁郁寡欢数日,听了莘凝的话,心中也轻快许多。
“莘凝姐姐如此心性真是难得,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姐姐一样坚强就好了……”
黛玉这话说的伤感,莘凝便知道这是她又想到林如海的病了。
“姑娘打起精神来,人食五谷杂粮,难免会有不适,只消延请名医,谨遵医嘱,总归能好的。姑娘要是不放心,不如明天请了大夫来仔细问问,或是让大夫开些药膳方子也好?”
一味的伤心确实于解决问题无益,黛玉听了莘凝的话,心里也安稳许多。
“好,那我早些睡,明天也好早些起来。”
由着紫鹃伺候着黛玉梳洗,莘凝看黛玉不再只顾着伤心落泪了,也松了一口气。
人嘛,总归还是要有点事情做的。特别是黛玉这种容易多思多想的敏感性人格,给她找点事情做,忙起来也就顾不上伤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黛玉陪着林如海用了早膳,提起想要再请大夫来给林如海好好调理身子。
林如海是知道自己的身子的,扬州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已经断言,他已经药石罔顾,时日无多了。
若不然,林如海也不会急着要把黛玉接回家了。他是怕,要是晚了,可能父女俩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可看着黛玉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林如海实在是不敢贸然说出实情,只好依言让林兆去请大夫来。
背对着黛玉使了个眼色,林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大夫很快就到了,早就被叮嘱过的老大夫忽悠起人来丝毫不见破绽。听到黛玉想要开几个药膳方子给林如海调理身子,老大夫也像模像样地写下了几个方子。
黛玉拿着药膳方子,整个人看着精神多了,恨不得立马就去厨房让人做了送来。
老大夫捻着胡须,气定神闲地嘱咐道:“这几个方子火候很重要,需得小火慢炖为佳。小姐千万让人注意着,要是火候大了,药性可就不好了。”
黛玉在贾家可是见识过不少做事懒散的丫头婆子了,事关林如海的身子,黛玉不敢假手他人,带着紫鹃亲自去厨房盯着了。
待到人走出院子,林如海这才捂着嘴咳个不停。
老大夫长叹一声,“大人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