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茯苓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侯三身旁的那颗小石子上。
仅用一颗小石子就能杀人,对方绝不简单。
云茯苓拨开草丛,霎时对上一双幽深锐利的黑眸。
草丛里半坐着个身穿黑色绣金线暗纹锦袍的年轻男子。
他右手持剑护在身前,呈戒备状态。
看向云茯苓的目光也充满了警惕。
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如冠玉,眉眼如画,生得甚是俊朗,只是他此刻剑拔弩张的状态,为他周身增添了几分冷肃的气质。
云茯苓只觉得男子眉眼间有股熟悉的感觉,暗道莫非是原主认识的人。
可是见对方看她的眼神十分陌生,显然是并不认识原主的。
云茯苓便也没再去多想。
她注意到男子的唇色发白,面如金纸,再闻到空气里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便知对方受了重伤。
若是再不救治,将血止住,恐怕他撑不了多久,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云茯苓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一瓶药粉,扔给那年轻男子。
“这是止血的药粉,直接敷在伤口处就行。”
“谢你方才救了我儿子!”
云茯苓不知这人的来历,但看他的衣着穿戴和那一身的伤势,恐怕不是普通人。
她不欲和这样的人过多牵扯,免得惹祸上身。
给他一瓶止血药粉,救他一命,便算是抵消先前他救云京墨的恩情了。
云茯苓说完,转身抱起云京墨,直接离开。
云京墨趴在云茯苓的肩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草丛里的男人。
萧璟翊一抬头,便对上了云京墨清澈纯真的眼神。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莫名一阵发软,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觉。
他回京途中遭到一群身份不明之人的截杀。
手下侍卫死伤大半,护着他逃了出来。
他和侍卫走散,误入山中,拖着一身伤势挣扎求生。
幸好天降大雨,冲刷掉他一路留下的痕迹,延缓了那群人追杀的脚步。
萧璟翊累上加伤,便找了处茂密的野草丛藏身。
谁知休息了没一会儿,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萧璟翊本以为是被那群追杀他的人找了过来,谁知却发现是几个歹人在欺负一个带着小孩的年轻妇人。
萧璟翊正犹豫要不要出手救下那母子二人,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
那年轻妇人顺风洒出一包药粉,便让那群壮汉四肢无力地倒下了。
连唬带吓几句话,便让他们内部分裂,互相指责,开始求饶。
年轻妇人轻轻松松,便解决了遇到的麻烦。
萧璟翊看戏看的有趣,一时不慎弄出了点动静,竟引起了那年轻妇人的警觉。
而其中的一个歹人竟趁此机会,要对那孩子下手。
萧璟翊心有不忍,也觉得愧疚,若非是他弄出动静,分散了那年轻妇人的注意力,也不会给那歹人可趁之机。
他当即捡起一颗石子,运足内力,将石子射向了那歹人。
虽救下了孩子,却也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萧璟翊拿起云茯苓留下的那瓶药,只犹豫一瞬,便开始处理起身上的伤口。
而吴老大等人,见云茯苓抱着云京墨要离开,立刻七嘴八舌的喊叫起来。
“云娘子,您别走啊……”
“求您解了我们身上的药吧!”
“云娘子,我再也不敢了!”
“云娘子,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吴老大几人唯恐云茯苓丢下他们不管,就这么走了。
他们身上还中着药呢,这山间又多虫蛇猛兽。
万一真的遇上了,想逃都逃不了。
而且方才侯三的死状,也着实将他们吓得不轻。
几人此时都悔青了肠子,真不该听信侯三的话,来找云茯苓的麻烦。
他们生怕自己今天,也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云茯苓闻言顿住脚步,“我差点把你们几个给忘了!”
“两个时辰后,你们身上的药力自会散去,到时候便能行动自如了。”
“这次只是给你们一点小教训,若还敢来招惹我……”
云茯苓冷哼一声,虽未道明后果,但话中的警告意味,已经足以令吴老大几人瑟瑟发抖。
经此一遭,吴老大是彻底不敢招惹云茯苓了。
“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把药解了。”
“这山里都是虫蛇野兽,万一遇上了,我们手脚发软的,如何逃命啊?”
“从今往后,我们几个任由云娘子您差遣,绝无二话!”
吴老大一开口,其他人立刻纷纷附和。
先前侯三和吴老大几人争执,云茯苓也听出来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只是受金钱诱惑,才跟着侯三一起,来找她麻烦。
这些人虽然浑,倒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
云茯苓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带着个孩子,若是有几个手下供她驱使,日常倒是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