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弑父在腓比烈是大罪,但我成为了让罗家族的掌权人,就像我那个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却无事发生一样,我成为了公爵,就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我在刚成为公爵时,为了能够坐稳这个位置,用了许多不入流的手段。
我处死过很多人,有坏人,也有好人。”
“怎么,你要向我忏悔?菲阿娜,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蛛姀冷着脸,她不喜欢这么沉重的氛围,也不喜欢听到菲阿娜那么狼狈的过往。
最重要的是,她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
她会不自觉地假设。
假设她能早一点遇到菲阿娜,就不会让她那么艰难。
就像当初给休特解咒时,她看着那缠成一团的咒术烦的想把王妃勒死。
她也会假设。
假设她早些遇到休特,休特就不会被王妃虐待,不会成为王室的血库。
她也不用成夜地解咒。
除了假设之外,那就只剩庆幸了。
那些好人坏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她一点儿都不在意。
她只在意菲阿娜最后活下来了。
她只在意现在菲阿娜好好地站在这里,那被霸王花的刺穿透的,不是菲阿娜。
这就够了。
“蛛姀,我不是在忏悔。我并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那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或许是想要更加信任你吧。”
腓比烈的野玫瑰舒展了眉眼,在黑暗中的不安也被全数抹去。
她把自己的过去讲给蛛姀,把她人生中最黑暗最难以回首的记忆分享给蛛姀。
她很难做到这么坦诚。
蛛姀却沉默下来。
她把视线与菲阿娜错开,语气很不耐烦。
“我本来就很信任你。不需要更加信任。”
菲阿娜反问。
“是吗?”
蛛姀没有回答。
她掐断了荧光蘑菇,在黑暗中冷淡开口。
“我化形不用两百年。”
“在产生自主意识的十年后,我就能化形离开黑森林了。虽然我有五百年的传承,但十年根本接收不完。
我很想去人类世界看看,所以抱着对人类一知半解的态度去和他们交朋友。真的蠢死了。
在最开始的两年,我遇到的人类都是好人,他们请我吃饭,告诉我人类社会的潜在规则,把我当成他们的同类。然而他们的生命太脆弱了,战争、疾病……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们去转世。
他们因为一场瘟疫死了。我离开了他们,走向了更大的世界。
然后……我碰上了研究所的人。呵,他们一直在观察我,像那地下的老鼠一样肮脏又贪婪。
他们想要黑森林五百年的传承,他们也想研究我这种特殊生命体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所以这群垃圾研究出了能够让我的魔法失效的装置。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他们把我绑回了他们的地下研究所。
他们最开始是不给我东西吃,后来只给水喝。
他们看我一直没有任何濒死的情况,意识到我会永生。
那群可怜虫高兴坏了,他们用特制的钉子把我的手脚钉在木板上,看着我边喝酒边唱歌跳舞。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
他们开始对我进行实验。
最开始是划破我的手臂取我的血,他们发现喝我的血并不会永生之后,就开始拆我的躯体。
我不会死,但他们的愚蠢让我觉得恶心。
我开始快速地接收五百年的传承,但研究所确实制造出了可以克制我的装置。
我被他们研究了很久。在地下的研究所里,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有多久。
他们后来愈发的离谱。他们认为心脏是我能活着的最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他们会对我的心脏进行各种对照实验。
切成两半、分割、绞碎——
他们得不出结果。
总之,最后有一个天真的女巫为了救她那只被研究所非法囚禁的黑猫闯进了研究所,她把那群研究员都捅死了,把我也救了出去。
我和那个女巫生活了一段时间,她经常对人类抱有一种不该有的期待和宽容。
所以她被愚昧的人们用火烧了。
我为了救她用出了藤蔓,但即使我最终把她救了下来,她也毁容了。
我再不能化形,被迫回到了黑森林。
我再次化形用了很久很久,我对人类感到厌恶,我不接受人类这种姿态。
等到我能化形去找那个女巫时,她已经死了。
自焚而死。
她嫁给了一个赌鬼,那个赌鬼把她也当做筹码,最后输了。
那个女巫不接受人类的劣根性,她在死前都一直坚定地认为人类是伟大的、珍贵的。
只是她所遇非人。
我给她报了仇之后就在四处流浪,直到进入艾博斯格。”
蛛姀平静地说完,却看到菲阿娜已经拿起了联络器,蔷薇色的眼睛赤红。
“哪家研究所。我查的到信息。他们不配拥有转世,我会把他们的灵魂抽出来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