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维雅最终没能得到答案。
被她打掉牙的男生始终坚持是看到了她的境遇,自己想要救她。
“我和你是一类人啊!我是这么想的,所以你肯定也会这么想!你怎么和我想法不一样?你是错误的啊!”
男生捂着脸这么说。
诺尔维雅睨着他,觉得他不值她要写的一万字警卫员检讨。
不过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该说不说,学院派有学院派的聪明。只是这种聪明用到了她身上——这就让人不太愉快了。
诺尔维雅把男生扔到警卫处就转头回食堂找蛛姀吃晚饭。
她注意到菲阿娜和蛛姀最近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架势。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起了矛盾。
但是蛛姀有些心不在焉。
诺尔维雅看着蛛姀离开的背影和她对面明显没动几口的餐盘,托着脑袋苦恼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蛛姀蛛姀,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莉夏躺在蛛姀的客厅沙发上,幽怨地看着正在煎火腿肠的森林女巫。
蛛姀不太会做饭,她现在这样也只是因为晚上在食堂时看到了半人鱼正面对线愚蠢的人类。
她看着诺尔维雅那副生动的样子,突然想起了灿。
活了很多年,看什么都懒懒的提不起精神的花妖老师。
如果诺尔维雅活了一千年,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憎分明吗?她会不会在无尽的未来里恨着时间流逝的无趣和疲软?
她会不会慢慢变成另一副样子……不再是善良的、理智的半人鱼,那诺尔维雅还是诺尔维雅吗?
蛛姀怔怔地望着餐厅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半人鱼。
白发的半人鱼握起了纤细的手掌,打向了诋毁小队的人。
蛛姀就那么看着。却在脑海里把被打的人换成了自己。
她是一个自私的女巫,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得到。她不在乎任何人的意愿,即使是诺尔维雅,即使是菲阿娜。甚至是雅琳休。
在意见相悖时,她会模糊重点,以他们能接受的方式包装自己的真实意图。
她像藤蔓一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捆绑住自己的宝物。
所以她要他们都活着。
但是……诺尔维雅是怎么想的呢?
生平第一次,蛛姀想要知道,别人的意愿。
因为半人鱼在闪闪发光。
如果是她亲手捏碎了这样的诺尔维雅,长生没有任何意义。
她原本觉得,即使诺尔维雅恨她怨她,也无所谓。
但是她现在发现不是无所谓。
代入诺尔维雅对面的男生,一想到诺尔维雅会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她就要窒息了。
在诺尔维雅回来之后,蛛姀几次开口都问不出。
她要怎么跟半人鱼说她对莉夏老师好是因为想利用她。
她要怎么说她还是原来那个无可救药的冷血女巫。
她说不出口。
也吃不下饭。
所以她匆匆离开,中途遇到了莉夏,和她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里,她才觉得饿得不行。
她不甚熟练地煎着火腿肠,却被莉夏一直打扰,渐渐心里起了火。
蛛姀把铲子一扔,抱臂冷冷看着她。
“我不理你?你都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么?你控制不住课堂,我可以帮你,我不在,你就受人蛊惑给我们报了一个杂七杂八的比赛——
你知道这个比赛是要干什么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们的命放上去堵?艾博斯格不是温室,有些比赛是会死人的,你怎么敢的?嗯?
诺尔维雅最在意比赛的胜率,她都看好了要报名哪个比赛,她不骂人是因为她心软,也因为你是指导老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菲阿娜不屑于搭理你,艾琳他们知道我想帮你,所以他们不计较。
你居然还来问我为什么不理你?”
莉夏手里捏着抱枕,她没有抬头。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什么?莉夏·简,你看好,我,蛛姀,不是你的妈妈,不会包容你的一切,也不是你可以依靠的什么东西。
难道你没有人靠着自己就站不起来吗?你算一个完整的人吗?没有人当你的大脑,你就没有独立的人格,就失去了所有判断力吗?”
蛛姀的话直接又不留情面。
莉夏慢慢抬头。
她的浅蓝长发在胸前交缠一团。
“没有。对不起。我没自己处理过什么事,都是妈妈和爸爸解决的。那些老师……他们要我马上就去填报比赛,我真的不想,但是他们涌了过来,都说这个比赛好。
我在家里时,只要我说‘我不敢、我不想’,事情就会过去了。但是他们……没有让我过去。他们生气了。我很害怕有人生气,甚至吵架。
小时候,妈妈和爸爸吵的很凶。他们会砸盘子,摔花瓶。我那时候很怕,怕他们生气。我怕所有人生气。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以为这不是一件很大的错事——我不知道到底有多错。我以为……我不知道。我好像,把想要依赖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