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阿贝尔的脖颈,手抚摸着她的脸。
阿贝尔听见恶魔的低语。
“你不想名声扫地吧?也不想被修道院开除吧?和我过一晚,我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阿贝尔拒绝了,并且把日记本撕碎,把纸团嚼烂吞了进去。
气急败坏的牧师和阿贝尔厮打,从第二天起就连同镇上的地痞无赖一起欺凌她。
阿贝尔失去了锻器的订单,失去了美好的希望。
她的名声发臭发黑,抬眼望去只有厌恶和嫌弃。
她多希望有人能够相信她。
不用为她做些什么,只是相信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阿贝尔在一个漫漫的长夜将明时,决定解决掉一切的源头。
身为牧师,渎神是极重极重的罪。
当欺凌人的牧师抱着神像运动的时候,举着火把的镇民们推开了牧师的房门。
衣衫不整的牧师,神像和荡漾的神情。
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镇民们还翻出了牧师的日记本里对神得贬低和取笑。
神的信徒们暴怒,将牧师处以极刑。
牧师有口难辩,他说这是陷害,但牧师的门口并没有人进出。
阿贝尔的时间魔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她的复仇。
——
阿贝尔用力地闭了闭眼,把水汽压了回去。
她放下盖住眼睛的手,像是平常那样和诺尔维雅说笑。
她以玩笑的口吻说着她脑海中的构想。如果她也能遇到一个诺尔维雅,是不是她也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她的爱渐渐死去,余留的不过是活着的坟墓。
人鱼微笑地看着她,身上是冰雪的冷沁。
“阿贝尔老师……如果早早相遇,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白发的半人鱼轻着嗓音。
“我选择他们,是因为他们也选择我……不,是他们选择了我,我才选择了他们。”
那双眸里有大海一般的蔚蓝。
“阿贝尔老师,你现在看到的我,是被他们坚定选择后的我。”
阿贝尔低头,半晌,又抬头笑了一下。
还是……羡慕啊。
阿贝尔侧头看向玻璃窗外的雨。
她离开温町镇的那晚也是个雨夜。
神明偏心,从未给她过什么礼物,却又让她知道,得到的人是怎么样的情形。
残忍的神明。
雨雾汪洋。
阿贝尔看着吵闹的艾尔利特他们,终究只叹息了一声。
阿贝尔悄悄嘟囔了一句。
——
“果然还是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