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柏九出狱的日子。
天还没亮,他就换上旧装,迫不及待地走出监牢。
二十年前,因为一桩涉及皇族命案,柏九被宁州府抓进监牢。
入狱那年他刚满十九,如今已年近四旬。
走出狱门,柏九仰头闭目,狠狠吸了口久违的自由。
本以为会有同门前来相迎,可瞅了半天就只有一艘破旧不堪的灵舟悬于路边。
驱舟者是位白发老汉,斜眼望着柏九:
“玄雷派,柏九?”
柏九点头。
“上来吧,老夫是来接你的。”
听对方叫出自己姓名,柏九坐上了灵舟:
“道友看着眼生,不知如何称呼?”
“老夫姓李,在宁州拉货三十年。以后有接人、拉货的活儿,都可以找我。”
听对方只是个拉货商人,柏九眉宇一皱:
为何一个同门都不来,难道他们都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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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玄雷山。
在守门弟子的指引下,下舟的柏九被径直带入了掌门大殿。
在殿内等候他的,并不是二十载未见的掌门,而是掌门座下首徒——慕容康。
“师弟别来无恙啊?”
由于狱中无法修行,岁月在柏九脸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当初的青涩少年,已化身中年大叔。
较之长他几岁的慕容康,却依旧容光焕发,与二十年前并无改观。
“见过慕容师兄。”柏九客气地行了个礼:“不知掌门师叔何在?师弟想给掌门……”
不等柏九说完,就被慕容康的叹息声打断了:
“唉!师弟有所不知,家师早在十年前就闭了死关,不入化神不出关。如今派内事物都由为兄代理。”
“闭关了?”
得知这一消息,柏九诧异的脸上显出了几许纠结,犹豫半晌才张口问道:
“那不知师兄,打算如何安排在下啊?”
“这个早就想好了!我想让你出任乌州分舵舵主。”慕容康热情道。
“乌州还有分舵?我怎么从未听说?”
“呵呵,以前没有。等师弟去后,不就有了?”
在柏九的记忆里,乌州是东灵大陆灵气最匮乏之地。
别说是分舵,正经的修真门派都没有几个。
慕容康竟派自己去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分舵,柏九瞬间有种被发配边疆的感觉:
“慕容师兄,因入狱我已耽误不少时日。乌州灵气稀薄,可否让我留在宁州?”
面对师弟的恳求,慕容康却摇了摇头:
“此乃掌门亲定,为兄也无权修改,你还是早日出发吧。这有一千灵石,是你的启动资金。”
话毕,就见慕容康将一枚储物戒丢在了桌上。
“你说掌门定的?我不信!”柏九的目光好似一柄利剑,载着内心的质疑直射对方。
慕容康早就料到会有此幕,指了指桌上的戒指:
“不信你自己看,派遣书就在里面。”
柏九半信半疑地拿起戒指,发现里面还真有张“派遣书”。
内容跟慕容康说得一字不差,最下方还附有掌门的真气签名。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掌门绝不会这般待我的!”
就算有真凭实据,柏九还是无法接受此事。
压抑许久的怒火好似点燃的炮竹,瞬间炸上了天灵盖,瞪着双目嘶吼道:
“当初,我是为了保全门派,才背下了杀人之罪!
如今刑满归来,你们不感激就算了,竟要将我发配乌州?
慕容师兄,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师弟,我知道你为门派受了委屈,我和师父都很感激你。可现在……宁州真没有适合你的位置啊。”慕容康故作为难道。
“没位置?”
以二十年青春,换得门派的安宁。
可到最后,做出巨大牺牲的柏九不仅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要被发配乌州。
如此忘恩负义之举,着实令他悲愤填膺!
下意识放出真气,颇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哼!我看……你是怕我跟你抢位置吧?”
身为师兄的慕容康当然不会惯着柏九,当即以真气回敬:
“放肆!你是想与为兄动手吗?”
下一秒,柏九就感到了一股可怕的威压:
“金、金丹期?二十年不见,你竟已成功结丹?”
二十年前,慕容康只比自己高一个小境界。
柏九是筑基初期,慕容康是筑基中期。
二十年过后,慕容康已步入金丹。
柏九却因入狱之故,依旧停在筑基初期。
“去年侥幸突破。师弟若想切磋,为兄时刻奉陪。”
望着表面谦逊实则得意的慕容康,柏九气得是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收回了真气。
因为他知道,若现在动手,吃亏只会是自己。
筑基与金丹的差距,绝不是凭一点怒意就能逾越的。
“刚才是师弟失态,师兄勿怪。倘若我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