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郁瑾鸢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双手叉腰,姿态傲慢,“家族供养你长大,你吃的喝的哪一分不是家里所出,如今要你做点事情就要死要活,真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郁瑾鸢掐紧手指,咬牙道:“我会嫁过去,用不着你在这指点江山。”
郁心兰:“你最好是真的听话,不要想着使什么小手段,嫁给妖王是你的荣幸。”
她以一个长辈的姿态不停数落郁瑾鸢,郁瑾鸢捏着衣服袖子,沉默不语。
林雾和燕归辞在门口停顿太久,引来郁心兰的注意,她转头过来,高高挑起的眼尾显得盛气凌人。
“是你们两个啊,不知道哪来的乞丐,在郁家待得心安理得,真是叫人佩服。”郁心兰讽刺道。
林雾看一眼站在一旁装柱子的嵬长老,“那我们走?”
嵬长老:“两位留宿郁家是夫人的命令。”
“真不知道娘这么谨慎做什么?”郁心兰打量着两人。
“一看就是小地方来的小妖,土里土气,郁瑾鸢竟然跟这样的人交朋友,真是拉低我们郁家的档次。”
嵬长老:“大小姐慎言!”
他见识过燕归辞的本事,这也是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们动手而是请进郁家看管起来的原因,他们实力不弱,只要他们不妨碍郁家行事,没必要自找麻烦。
林雾看看自己的装扮,她和燕归辞都是一身朴素黑衣,没有过多的花样,比起妖都里花团锦簇的各种穿着,他俩就像落入孔雀群的乌鸦。
妖域里的妖似乎都偏爱靓丽的颜色,实力越强穿得越艳,恨不得把世上所有色彩都穿在身上。
郁心兰被呵斥,心生不悦,冷冷看一眼郁瑾鸢,哼一声拂袖离去。
林雾没走,在嵬长老的目光下坐在院中石凳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自己家。
她问道:“刚才那人是谁,本体是斗鸡吗?雄赳赳气昂昂,感觉下一秒就要打鸣。”
“噗——”这话实在出其不意,郁瑾鸢没忍住笑,意识到不妥后立即绷紧表情。
“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和我一样是鹰,不是鸡。”
林雾:“同母异父?”
郁瑾鸢点头,“我们鹰族以母为尊,我的父亲和她父亲不是同一人。”
林雾:“既然她是姐姐,为什么嫁华宗的人不是她?”
郁瑾鸢瞥一眼没挪过脚步的嵬长老,见林雾一脸不在意,索性也不去管他,答道:“因为她要嫁给华渊。”
如今妖王有两个儿子,大皇子和二皇子年纪相当,随着年纪增长,两者之间的明争暗斗也越发猛烈。
林雾了然,“郁家这是要把赌注压给大皇子。”
妹妹嫁老子,姐姐嫁儿子,郁家的拉拢之意实在明显,把站大皇子的立场明明白白地摆在明面上。
妖族不讲太多政治.斗争,一切都看实力,谁强谁就上。
“看来你在家里不怎么得宠啊。”林雾喝一口茶。
华宗虽是妖王,但已经年老,比不过正值壮年的儿子,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上位的儿子杀掉,当他的妃子显然没什么前途。
郁瑾鸢:“郁家没有宠不宠,只有有用和没用,母亲要我嫁给华宗是因为我更强,可以在关键时刻给他一刀,郁心兰父亲是只狐狸,勾人本事学了不少,更适合大皇子。”
她所想要反抗不仅是嫁人这件事,而是整个冰冷冷的郁家,这里没有活人,所有人都是母亲手中的棋子。
她不想当棋子,郁心兰以当棋子为荣,这是她们两人最根本的矛盾,跟母亲的宠爱没有关系。
林雾:“可惜你母亲的算盘打得再好,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郁瑾鸢目光锐利,“什么意思?”
一旁安静当背景板的嵬长老听到这句话,也抬头看过来。
林雾:“我这个人在卜卦方面还算准,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最后都不会成功登上王位。”
没有她的时间线里,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燕归辞这个程咬金,所有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脆如薄纸,他踏着妖宫满地鲜血坐上最高位置。
虽然华宗还要苟活残喘很长一阵,死后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斗不休又一阵,但最后胜利果实依旧落入燕归辞手中。
郁瑾鸢将信将疑,“他们实力不弱。”
皇族的原型是狮子,本身就带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不然也不会统治妖域上百年。
林雾:“只是给你们一个提醒,还有很多选择,不要把路走死。”
当然了,郁瑾鸢对郁家没有什么感情,要是郁家倒下说不定她高兴得要放鞭炮。
林雾没有再针对这个话题进行深谈,仿佛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
一杯茶喝完,林雾和燕归辞告辞。
两人继续上街溜达,这几日他们已经快将妖都全部走一遍,纸上的地图印进脑中。
晚上回到郁家,嵬长老拦住他们的去路,将他们带进主院。
一个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主位上,眉目威严,一双眼非常符合鹰的形象,盯着人时仿佛能将人从里到外完全看透。
双方相互观察,郁夫人先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