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冷意,不如秋夜清爽。
林雾抬手摸摸左耳上的墨伞,依旧是随意的语气,“得罪的人太多,走夜路撞鬼很正常。”
裴修风看她,“是啊,他得罪过很多人,其中就包括燕归辞。”
风渐渐变大,一片云飘过,遮住天上的明月,地上的景色变得昏暗。
天上的灯关掉,地上的人便看不清神情。
林雾:“那他真该庆幸我还没知道这个事,不然说不定断掉的就不只是手臂经脉。”
裴修风没有再说话,看着林雾饮酒。
气氛安静,月光朦朦胧胧,吝啬地在树梢之间撒下一点光。
林雾出声打破寂静,“他又弱又惨,还怕死,天生命不好,遇事只知道忍。”
不知道忍了多久,又是遭遇怎样的苦难,才当上妖王,应当跟她一样不容易吧。
苦,谁没吃过啊,但是苦是真苦啊。
酒气醉人,话说到这个地步,裴修风也不好再多说,林雾以诚待他,顶多他以后多帮着她盯着一点燕归辞,但愿她的信任没有给错人吧。
裴修风夺过酒坛,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他没好气道:“少喝点吧!”
林雾身体一晃,从他面前掉落下树,他伸手去抓,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心中一紧,低头往下看,林雾好端端站在树下朝他挥手。
林雾:“夜深露重,早点休息。”
回到宿舍,她躺上床倒头便睡,余光看见枕头旁边有坨黑乎乎的东西,她懒得理,闭上眼睡觉。
酒不烈,但仍醉人,也不知道裴修风哪里弄来的酒,后劲这么足。
枕头边上发出动静,一道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
她强撑困意睁开眼,燕归辞化为人形趴在她床头,凑近她的脸不知道在嗅什么。
真奇怪,体温很低,呼吸却温热。
红色竖瞳在黑夜中带着动物的野性,燕归辞盯着林雾,“你喝酒了。”
林雾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一点点。”
声音带着酒意,被酿出几分柔和。
燕归辞:“和谁?”
“你猜。”林雾打了个哈欠,顺势闭上眼睛。
燕归辞捏着她的脸不让她睡,“和裴修风?”
微醺的林雾格外好欺负,被掐脸也不生气,困倦地推一下燕归辞的手,力道小得像一阵风,推一下又懒懒落地。
林雾:“这你都猜得到?”
燕归辞:“如果不是和他,你怎么可能喝醉?”
始终如松柏一般风雨不倾保持清醒的林雾,像一棵仙人掌,明艳艳地长着刺,而这刺只有在面对裴修风的时候才会软下,显露出一丝真实的柔软。
裴修风,一个长得像她师父的人,凭一张脸就能获得他来之不易的信任。
他盯着林雾光滑圆润的右耳耳垂,张开嘴咬下去,毒蛇张开獠牙,在温软的皮肤上咬出一个洞。
疼痛分担,痛感并不强,林雾迷迷糊糊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在燕归辞头上拍拍,“乖,睡觉。”
睡什么睡!
燕归辞起身,冷着脸将林雾的外衣和鞋子脱下,把卷成一坨的被子整理好给她盖上,才变回原形卷着她的手腕睡去。
第二天,叶清黎拉开院门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见站在门口的燕归辞。
她还是那张木着脸的表情,语调平平,“你可以直接从她房间里出来,不用特地早起到外面等我邀请你。”
燕归辞:“你知道?”
叶清黎:“我不是傻子,不至于连宿舍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平时我只会待在我的房间不出门,不会妨碍你们。”
房间都有隔音阵法,就算林雾在里面炸丹炉她都听不到。
燕归辞:“影响不好。”
一直落在燕归辞身后的目光终于移动到他脸上,叶清黎正眼瞧他,“什么影响?”
燕归辞张张口,又哑然。
在人界,妖跟着人走,唯一的可能就是妖依附着人,虽然林雾没给他再打上烙印,但学院的人也已经默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老师劝过林雾把心思放到正途上,不要只顾风花雪月,浪费天赋。
他也曾见到同班有人想结交林雾,特意给她送来几只妖,类型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人形漂亮,妖形也漂亮。
礼物被林雾婉拒,大家只当林雾宠他,却不知林雾十分可惜其中一只白色的猫妖,这件事只有他知道。
同生蛊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是他和林雾唯一的联系,也是这世间最紧密的关联,比道侣更甚。
燕归辞走进小院,去到林雾的房间,看见她坐在镜子前梳着乱糟糟的头发。
他靠近,林雾十分自然地把梳子递给他,趴在桌上等他梳。
燕归辞说道:“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不会梳头。”
“那说明你比我有天赋。”林雾夸一句,说完见他不动,神情了然。
“不想梳了?那我去找清黎,她发型好看,我眼馋好久了,让她给我梳个一样的!”
燕归辞把她摁回凳子上,拿起梳子梳头。
最终林雾也没能拥有叶清黎同款发型,燕归辞在发型这件事上有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