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都不上那一口豆腐鲜美!”
“妹子这个样貌,这个手艺,连我们老爷新娶的香夫人都比下去了,我便想妹子必是有来历的。”
叶宁星笑笑,随口打趣:“听说李员外为了先前的夫人十年不娶,可一见了香夫人便立刻迎回家中。想必香夫人容貌出众,世间少有。”
柳桃摇摇头:“我倒见过香婉夫人一面,虽有几分姿色,可是沉着一张脸无精打采,离绝世美人还远得很。”
她突然想起什么,兴奋道:“倒是听位婶子说过,香婉夫人同先头夫人生得颇有几分相似!就连名字都有些像,先头夫人姓花,单名便是一个婉字。”
以李员外的痴心,迎娶一个同先夫人相貌相似的女子,似乎也说得通。只是,这相似的容颜仅仅是巧合吗?
柳桃又遗憾道:“让妹子做帮厨实在屈才了。若是有机会,妹子做道菜让香婉夫人尝尝,香婉夫人一高兴,提拔妹子做大厨娘也说不定!”
叶宁星问:“听说香婉夫人口味古怪刁钻,可是真的?”
这可是问道柳桃心坎上了。柳桃顿时感叹道:“香夫人以前也不知吃的什么山珍海味,对府上饭食横挑鼻子竖挑眼,一道菜从来不动第二口。老爷不知请了多少天南海北、各式菜系的名厨,没一个合她意。”
叶宁星笑道:“哦?看来香婉夫人一定出身豪门贵族之家了。一般平民人家哪里养的起?”
柳桃向门外望了望,才悄声同她说道:“妹子,这件事我只同你一人讲,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了。”
她声音里透出一丝紧张:“府上的人都说,香婉夫人不是人。”
百花镇人多以养蜂为生,但山上不仅家有家养的蜜蜂,在隐蔽的山洞、石缝里也有野蜂巢。这里野蜂个头大,性子凶,养蜂人若是看见野蜂混进蜂箱里,必得捉住踩死。
可这野蜂酿的蜜却是家养蜂比不上的。镇上人偶尔在山中见了野蜂巢,冒着被蛰满身包的危险也要摘了卖钱。只有李家人从来不伤害野蜂,也不许雇佣的长工奴仆伤害,碰见野蜂只是驱除了事。
可,这和香婉夫人有什么关系呢?
李员外是在回百花镇的路上遇见的香婉。听那日赶车的马夫说,当时日头西斜,他们还行在山路上,马夫心中急躁,抽在马屁股上的鞭子也越发脆响。偏偏这时,一股子野蜂嗡嗡从林子钻出,一通乱蛰,蛰的两匹千里马提足长嘶,险些把李员外摔出车。
马夫好容易赶走了野蜂,正要继续赶路,忽然发现前方路旁有个女子,靠着块大石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因为山中偶尔会有野蜂蜇伤路人的事,马夫不敢怠慢,忙禀告李员外。
李员外走到那女子身边唤了唤她,女子却无任何反应,李员外心中叫了一声不妙,扳过女子的脸来探她的鼻息。
女子仍还活着,并睁开了眼。
李员外呆了一呆,口中叫“婉儿”两个字,簌簌流下泪来。
女子便是香婉,她自称家中造劫,无处可去,李员外便带她回了府。
“原来香夫人身世如此可怜。”叶宁星微微叹息,又接着问:“府上的人为何说她不是人呢?”
柳桃已为她梳好一个俏丽发髻,洗了手,一面蒸上汤饼,一面继续讲。
怪就怪在,那日马夫明明记得,野蜂出现前路边空无一人,香夫人仿若是凭空出现;香夫人入府后,不爱与人来往,却在屋中摆满奇花异草,日日与花为伴;还有更加离奇的呢,有人曾见过香夫人口中伸出吮管来,吮吸花朵中的蜜汁。
是以,府上人都说香夫人是蜂仙变作了人,来报答李员外长久的爱惜野蜂之情。
叶宁星听到这里,不由腹诽:看香夫人的做派,报仇找茬还差不多。
与先夫人相似的容颜,凭空出现在李员外回府路上,极有可能是香婉设下的迷魂局。
香婉是人是妖暂且不说,但她懂法术,却做了凡人妾室,为什么呢?要害人吗?
但血案是近半月才发生的,香婉却已入府有半年了。何况,若她要害人,首当其冲便是李员外。
这其中,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柳桃见叶宁星半响不说话,忙笑道:“这些话不过是府上那起子无聊人乱说,我心里也是不信的。山上的蜂仙就那么容易嫁给凡人了?”
叶宁星微笑:“想来旁人看香夫人得宠,故意编排这些话中伤她。”
柳桃忙点头:“正是呢!妹妹你听听便罢了,千万不要说出去呀!”
柳桃都知晓的事,怕不是这府上三岁小儿耳朵里都过过一遍了。
香婉是人也好,妖也罢。叶宁星心中打定主意,她今日便要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