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错吗?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沈晏川,他为何要随太子下江南?若是他没有被歹人所伤,没有病的快要死了,她哪里会有今日这样的处境?
沈晏川将她眼神里的怨怼看的一清二楚,垂头冷笑,所幸他今日来了。
他本来担心,今日旁的姑娘的未婚夫婿都要往未来岳丈家里送节礼,单他不来,楚大姑娘面子上不好看,便不顾家里的阻拦,执意带着人来了。
若他不来,便要错过这出好戏,将来遭人退亲,还茫茫然不知缘由呢。
楚惜宁肃立在当场,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影变动,还真叫她发现了一个小厮悄悄进了沈家人堆里,凑近沈晏川耳边说了什么。
沈晏川听了,目光直直朝她看来。
楚惜宁心头直庆幸,幸好提前派人锁了府里各处角门,大门处也派人吩咐了,不许放人出去。
一时又有些恼,这沈二公子也是在朝为官的人了,听说年已二十,怎么出了事还头一个派人回家告状呢?
她目光落在沈晏川身上,将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沈晏川察觉她的目光,不由有些好笑,他本来是派人回去请母亲拿着楚大姑娘的庚帖上门来退亲的。
他这一年来装病,还装的越来越严重,怕也是将楚家吓坏了,他没打算为难楚家。
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不为难,直接退亲便是了。
可这楚家二姑娘显然会错了意,既然如此······
安国公与夫人林氏正为楚惜宁嫁妆的事操劳,听了晴云的禀报,二人心下大骇,连忙放下手头的事,赶去锦绣园。
看见园中的几人,林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叹了口气,心中明白,宁宁与平之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尽管心中恨的牙痒痒,她也只能命丫鬟将楚惜安送去大夫人处,楚惜安是大房的姑娘,轮不到她来教训。
安国公沉着一张脸,请林平之与沈晏川去书房详谈。
父亲母亲接管了这事,楚惜宁暗暗松了口气,她目光看向垂头丧气的林平之,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似遗憾,又似轻松。
她一人回到听雨轩,晴月、晴云跟在身后,几人皆沉着一张脸,郁郁寡欢的模样。
引得留下守院子的慧心、慧语满脸好奇。
楚惜宁摆摆手,示意几人出去说,自己则趴在窗前的榻上,静静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事。
众目睽睽之下,林表哥与楚惜安抱在了一起,又有老太太在后头给楚惜安撑腰,看来她这桩婚事,是彻底要易主了。
尽管她不是很能接受表哥表妹,天作之合那一套说法,可这些年来,林表哥待她极好。
无论是旁人送了他什么好玩意儿,或是他自己出去见着了什么好的,永远惦记着给她送来。
这份情谊,她不是不动容的。
这桩亲事,父亲母亲与舅舅舅母早便通过气了,两家都乐见其成。
如今不成了,她的将来又会落在何处呢?
这时代女子生存不易,一旦及笄便要嫁人生子。她听说过坏了名声便要被关进庙里的,也见过因为家里穷困便被卖身为奴的。
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想着想着,楚惜宁竟睡着了,只是睡的不太安稳,梦里光怪陆离,醒来便有些头痛。
晴月取来冷帕子敷在她额头上,晴云站在她身后,动作轻柔的为她揉捏太阳穴。
楚惜宁便想着,若是日后能一直过这样自在的日子便好了。
府里出了大事,晚间正院便传来消息,让她们各自留在自己屋子里用饭,不必再去请安。
楚惜宁累了一日,胃口极好,比往日还多用了半碗粥,林氏来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林氏是红着眼眶来的,一进来便打发了伺候的人,握着楚惜宁的手便啪嗒啪嗒掉眼泪。
“大房那丫头闯下的祸事,如今却要我的女儿来为她找补。”
她呜呜的哭着,楚惜宁连忙抱住她,温声劝道:“娘放宽心,这门婚事既然保不住,也是我命里与表哥无缘,不必伤怀。”
林氏哭的更大声了,“若单是这样,我也不必这样难过,你这般优秀,便是更好的男子,娘也能给你定下。”
“可沈二公子说了,既是沈家与安国公府定下的婚事,大姑娘不成了,家里总还有旁的姑娘。”
“你祖母一口便应了,将你与楚惜安的婚事换一换,你嫁去沈家,楚惜安嫁去林家。”
楚惜宁未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一时惊愣在原地。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心里又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她还能继续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甚至还能更好?
她嫁给沈晏川,沈晏川病的快死了。
等他一死,她便能带着嫁妆和他的遗产,窝起来过自己的自在日子。
凭着安国公府与沈家的庇佑,也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做寡妇的日子,应该会比做一府主母,替丈夫教育庶出子女的日子快活些。
楚惜宁安慰好了自己,便继续过起了自在的小日子。
府中众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