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苏府明德堂内,苏大老爷将茶盏重重地摔到苏大夫人跟前,高声怒吼:“你这无知妇人,谁让你这么做的?父亲尸骨未寒,你就搞得家宅不宁的,如今丢人丢得人尽皆知,你让我怎么做。”
苏大夫人忍不住抹眼泪,委屈地说道:“我就想给那丫头个教训,她仗着家中产业都在二房,不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谁能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失踪,又跑到门口来闹,我是着了这丫头的道了。”
苏大老爷紧皱眉头,他是这越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养个丫头片子在府里算不得什么,这妇人做事不计后果,如今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苏大老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丫头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信不信老二回来能把天捅破了,你没事惹他们做什么。这祸是你闯下的,你自己想想怎么办。若是让苏府成了笑柄,这个家你也别管了。”
苏大夫人擦擦眼泪,难得硬气一回:“父亲都已经不在了,老二回来知道能怎么样?谁还能护着他们父女俩不成。父亲把家中产业都交给老二,可如今老爷你才是家主,哪有越过你的道理,老二若是不满意,正好让他把家里的产业交出来。”
苏大老爷听完这话,有些冷静下来。从小老二就比他聪明,就算老二不肯选官、荒唐行事,爹娘表面生气,却把家里值钱的产业都交给老二打理,他早就有些不满了。
于是苏大老爷绷着脸说道:“既是如此,想来老二也是被那女子蒙蔽,这苏云姝算不得我们苏家骨血。至于说这外面要怎么收场,你便看着办,左右这丫头也没法证明她是苏家的骨血。老二回来若是不满,正好从他手里收回家里的产业,既然是家中的东西,自然应该归家主管。”随即甩袖离开。
苏大夫人心中有了底,横竖这苏云姝都别想再进苏府的大门了。
苏家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云姝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苏家的人出来。周围的看客则兴奋地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苏府的大门缓缓打开,端庄威严的大夫人和慈眉善目的三夫人走了出来。
大夫人终究觉得有点丢人,便叫来了三夫人陪同处置此事。
大夫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单刀直入地说道:“苏云姝,两日前你因为自己并非苏府骨血,便自行离府,我苏府也并未阻拦,如今这般是什么意思?”
三夫人此时倒还算稳得住,反正大房也不想苏云姝回来,苏云姝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成什么气候。
三夫人语气柔和:“云姝,你母亲当年想要瞒天过海欺瞒我苏府,却是被你祖父识破,只是他老人家为人心善,不忍心将你一个婴孩扔出去,这些年好吃好喝将你养着。只是如今你已长大,你祖父临死前实在不想我苏府继续被一个戏子戏耍,这才将你的身世公之于众,这些年我苏府也是仁至义尽了。你如今这般作为,着实让苏府上下寒心啊。”
一时间周围的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这苏二小姐果然不是苏府骨肉,看来是富贵日子过惯了,舍不得走了,想来打秋风。”
难听的话一茬接一茬,若是云姝还是前世那般胆小性子,此时恐怕早已掩面而逃了。
可如今,云姝并不为所动,只轻声说道:“两位伯母都说我不是苏府骨肉,可有什么证据?祖父临终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便是我,他老人家放心不下我,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可从未说过我不是他孙女。”
三夫人叹息着,似乎有些不忍心:“云姝,当初你年幼不晓事,自然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可我们却是知道,你父亲当年是被蒙蔽了。”
云姝歪着头,疑惑的说道:“可若我当真不是苏家骨血,祖父为何亲自教养我?”
不知道何时跟了过来的苏云妍鄙夷地说道:“祖父亲自教养你,那是因为知道你母亲心术不正,怕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才起了恻隐之心。你以为祖父为何待你态度冷淡?因为你根本不是我苏家的人。”
苏云妍觉得苏云姝要被当街逐出苏氏了,自然不想错过好戏,她要来痛打落水狗。
三夫人皱了皱眉,云妍不该来的,可此时她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能斥责女儿。
云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周围也响起了低低的笑声。苏云妍和苏家两位夫人有些困惑,不知苏云姝这又是在演哪出。
“你笑什么?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苏云妍凶巴巴地问道。
云姝笑得意味深长,说道:“三妹妹果然不是祖父的亲孙女,这是一点都不了解祖父啊。”
“什么?苏家三小姐也不是苏家的骨肉吗?”围观路人惊讶道。
旁边知道一些内情的人解释道:“听说苏三爷其实是苏老太爷的侄子,当初见他年幼丧父,这才过继到自己名下的。”
苏云妍和三夫人的脸色一下有些发白,苏三爷不是苏老太爷亲儿子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百姓和普通官宦人家都以为他们和大房二房是一样的。三房自然知道旁人时常误会,但他们并不想解释清楚。
苏云妍有些气急败坏,用手指指着苏云姝骂骂咧咧:“我有什么不了解祖父的?祖父最不喜欢你这个野种!”
云姝挑眉看着苏云妍:“祖父待我如珠如宝,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