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通道出口停着一辆挂着港城定制车牌的古思特,翟叔先一步打开后座车门。
通道距离出口不远,但即使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抱着苏梨月的傅砚辞脸色越显苍白,苏梨月无意抬头瞧见他额头冒汗,下颌微鼓起的腮帮他不难看出是在紧咬牙关。
她问:“你怎么了?”
傅砚辞没搭话。
难道她变重了?
苏梨月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我很重吗?”
傅砚辞弯腰把她放进后座,然后绕到另一边,等他坐进车里着手解西服扣子时,才徐徐道来,“这些天小心点。”
苏梨月不明,“哈?”
“过年猪肉涨价。”
“……”
翟叔坐进驾驶位,目光担忧地看向傅砚辞,“少爷……”
车厢里灯光不明不暗,唯有车顶的星空配置发出微弱的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摘下的眼镜放于中央扶手处,然后双手虚握落在腹部,手的主人靠着椅背闭眼假寐,看起来很疲惫。
他说话和以往不同,没了寒霜和疏离,呼吸比平时重了一些,声音也沙哑的厉害,“我没事,先送她回去。”
“好的。”
苏梨月察觉出傅砚辞的异常,但又说不出哪儿有异样。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不爱说话,上了车不是拿着平板看数据就是工作邮件亦或是闭目养神。
哪天主动和她说话才是真的反常。
心底时而泛起的直觉就这么被苏梨月强行压下,她想找话题和傅砚辞聊天,又在看见他倦怠的面容时咽回腹中。
古思特驶过繁华的中环金融中心,饶是一向谨慎驾驶的翟叔也差点没抵住在马路驰骋飙车的各辆跑车。
改装的引擎声和急剧刹车的刺耳声前后涌入苏梨月耳膜,翟叔为躲避飞速行驶的跑车紧急变道靠边停车,车子也因为猝不及防的方向变动也左右晃动起来。
没有一点儿准备的苏梨月吓得手机摔落在地,还没等她弯腰去捡,车子再次摆动,慌乱间她抓住了一只胳膊,苏梨月没多想,害怕地抱着对方手臂寻求支点。
待车子停稳,翟叔回头询问情况,“少爷,苏小姐,你们没事吧?”
傅砚辞已经睁开眼,眉梢微压,眼里布着红血丝,像只可怖的野兽。
可这只野兽一反常态地没有应声,而是看向身旁受了惊吓的姑娘,“没事?”
“我没事,谢……”
松开手臂的苏梨月想道个谢,稍一垂眸就看见自己双手掌心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使本就没稳定的心跳再次鼓动起来。
她记得她没有受伤,那这些血……
苏梨月募得抬头,双瞳睁得圆鼓鼓的,粉嫩的唇张了又合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砚辞料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才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没说话,在她震惊的注视下,他两指夹了张湿纸巾递给她,绷直一线的唇依然保持沉默。
林灏的人查出母亲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港城一处郊区,谁知今晚他们赶到时那早就没了踪迹,结果还中了对方的埋伏,打斗中他的手臂被对方划伤,离开时在车里简单上药包扎后就赶到大剧院,可惜他到的时候她的演出已经结束。
到现在傅砚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赶过来,更不知道为什么手臂受伤了还要抱她上车。
他没有去想,也懒得琢磨。
任由自己这么做了。
苏梨月接过湿巾把掌心的血擦拭干净后,向翟叔要来纱布,然后俯身撑在中央扶手上朝他靠近,“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因为你肯定也不会跟我说的。”
说话间,她用一根手指挑开他的西服外套,“脱掉,我先帮你止血。”
傅砚辞低眼撞入她双眸,她眼里倒映着星空顶射下的星光,那双琉璃瞳格外晶莹,好像沉在水里的黑水晶,她双颊泛起一层惊吓后的红晕,却显得动人怜爱。
傅砚辞挪开眼的同时,将受伤的手臂从西服袖子里伸出来。
苏梨月低头帮他捆绑纱布,“车上的药有限,我去你那帮你上药可以吗?”
专心驾驶的翟叔听了这话,没忍住瞄了眼后视镜。
他不知道现在该继续往酒店开还是回石澳半岛。
正当翟叔拿不定主意之际,他从后视镜看见他的少爷竟然盯着帮她包纱布的姑娘出了神,等姑娘重新坐好,他已经敛下眸中情绪,连语调也恢复如初,像是从没被牵动情绪一般吐了两个字:“随你。”
苏梨月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翟叔心里清楚的很。
傅砚辞是他从小照看着长大的,自从太太离开后,少爷的情绪稳定的异于常人,那年他才十岁,本还应该依赖父母的年纪结果独自一人承担了不该承担的。
那年后他被交由傅老爷照顾,生性就越发不爱说话,面上心里都很难再有情绪,又因为傅家近亲旁亲都觊觎傅家,他不再信任任何一人。
这段时间看着少爷和苏梨月的相处,翟叔亲眼看着少爷的变化和退让,不止脸上有了显而易见的情绪,就连冰封的心也似乎有了裂痕。
经过方才的意外苏梨月早就没了困意,她不知道车子继续开了多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