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教你,怎么样?”
李嬷嬷这几位是胤祐的乳保,满人重视乳保,像康熙的奶娘孙氏就因为曾经伺候过当今圣上,因此婆家都鸡犬升天,亲儿子曹寅更是如今成了康熙的侍读。
按理说李嬷嬷这几位乳保应该贴身照顾胤祐才是,但因为胤祐生下来就不得皇上喜爱,戴贵人又娘家势弱,这几位嬷嬷便不把戴贵人母子放在眼里,成日里不过是在宫里头应个卯,略做一会儿就回家去了。
这几日,估计是瞧着皇上跟后宫主子们颇为照顾七阿哥,李嬷嬷等人倒是难得露了好几回脸。
“额娘,不用她们。”
胤祐可不想这么快就给李嬷嬷她们好脸色,何况古人重师生名分,倘若叫李嬷嬷她们来给他上课,回头岂不是更多了一层架子。
他突然道:“不如我去问二姐姐吧,这书是二姐姐抄写的,她肯定比咱们都清楚。”
“这方便吗?咱们跟二格格也不怎么熟。”
戴贵人有些意动,但又怕打扰二格格。
胤祐却是个厚脸皮的,“怎么不熟,我跟二姐姐是姐弟,况且,不熟才更要多走动,额娘若是不好意思,不如叫人准备一两样点心,咱们带过去,顺便请教下功课。”
他上辈子就知道一个道理,地位不如人的时候,放下身段求人帮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成日里摆着身段,顾及什么脸面,那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戴贵人为了儿子功课着想,便豁出去了,拿了钱让希芸姑姑托御膳房做了几样精致的点心,随后便带着儿子登门拜访。
荣妃诧异不已,在得知七阿哥跟戴贵人的目的后,心里倒是受用,对滴云道:“去请二格格过来,就说戴贵人跟七阿哥来了。”
二格格并不用上课,听说七阿哥过来,便换了身衣裳来做客。
胤祐给二格格行了礼,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道:“二姐姐,胤祐来是想请教您一些功课上的事,姐姐的字写的很好,可胤祐好些都不认得,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哪些字,你拿过来我瞧瞧。”
二格格热心肠地问道。
胤祐便拿出二格格送的书跟自己抄写下来的句子,“是这句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1】,我问了额娘,额娘也说不懂。”
戴贵人怪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学问不多,不过认得几个字,这句话字字都认识,却不解其意,还得麻烦格格帮忙教教七阿哥,也不知打搅不打搅?”
“是啊,二姐姐,我们会不会麻烦您啊?”
胤祐紧张地握着书,忐忑地看着二格格。
二格格爽朗地摸了摸胤祐的脸蛋,“麻烦什么,我左右无事,你们过来也不打搅,闰馀成岁是语出《尚书?尧典》,有曰:"以闰月定四时成岁……【2】”
二格格的学问果然扎实。
戴贵人苦恼了半天想不明白的一句话,她三两下就解释的清清楚楚。
戴贵人抚掌,赞叹道:“怪不得闰年里头十三个月呢,而且是四年一次,原来是前头每一年都多出十一天来,最后凑到一起成了闰月。”
“戴贵人聪明,一下就明白了。”
二格格有些惊讶地说道。
戴贵人忙道:“哪里是我聪明,是格格你教得好,格格你这学问真是没的说,要是个男孩,搞不好能考状元呢!”
她说得真诚,脸上又满是佩服神色。
别说二格格受用,就是荣妃,也被哄得脸上带出笑容,叫人去沏茶,对戴贵人道:“你快别夸她了,她啊成日里抱着书读,还为了书跟她弟弟天天吵架,我这个当额娘的都操心死了。”
“娘娘操心什么,七阿哥要是能学得跟二格格学问一样好,嫔妾做梦都能笑醒。”戴贵人不解地说道。
这一句话更是让荣妃开心。
荣妃索性直接道:“摆一张书桌过来,让格格好生教导七阿哥。”
胤祐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蹭下了二格格课程。
二格格也的确学问极好,光是闰馀成岁,律吕调阳这一句话,她就给胤祐上了三天的课程。
从尚书说到论语,再说到礼记,原是抱着跟二格格母女搞好关系的胤祐,也不禁有些佩服二格格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