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在床上躺了两天左右才觉得坐起身来有力气。
这两天他算是理清楚自己的身份了,自己呢,算是运气好,穿成了康熙的七阿哥胤祐,今年五岁,这个身份,胤祐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身体有些毛病,右脚稍许跛,但对于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可贵。
他这日瞧着外面鸟语春光的,实在在屋里待不住,便叫小邢子搀扶着出来走动。
小邢子看上去才十岁出头,却机灵得很,走路很慢,边走边把院子里的新奇好玩的东西指给胤祐瞧:“爷,您瞧瞧咱们院子里这柏树长得多好,听希芸姑姑说好几百年历史了,回头您一定能跟这棵树一样长寿。”
胤祐听得憋不住笑,他生得白净,五官像戴佳贵人,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酒窝,“跟它一样长寿,那我得活几百岁啊,不累得慌。”
“累什么,您是富贵人,活得久富贵越久。”小邢子甚少见七阿哥笑,此刻见到他展开笑容,不由得心里高兴,正想着再多说几句话哄七阿哥开心,就瞧见前面来人了。
他眼里露出惊讶神色,“王公公,哪里来的风把您给吹来了?”
从前头走来的是个穿着体面的太监,三十岁左右,丽景轩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出来,戴佳贵人搭着希芸姑姑的手,脸上也有些惊讶,“王谙达,你这是……”
“贵人吉祥,七阿哥吉祥,皇贵妃娘娘有请二位去长春宫。”
王顺行了个礼,说道。
戴佳贵人眼皮颤动,看向希芸姑姑。
希芸姑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上前冲王顺呵腰:“谙达辛苦了,不知是什么事惊动了皇贵妃娘娘?”
自从两年前,佟皇贵妃生的皇八女夭折,皇贵妃大受打击,身体大不如前,虽然依旧手握掌管六宫权利,但事实上宫里很多事情都是交由钮钴禄贵妃跟惠妃等人操持。
如今惊动她老人家,特地派人来把他们请过去,只怕是为了先前七阿哥请太医的事。
果不其然。
王顺瞧在希芸的面子上,提点了一句:“今儿个皇贵妃得知前晚上七阿哥生病的事,心里很是放心不下,这会子惠妃娘娘她们也在那边呢。”
戴佳贵人眼里掠过慌乱神色。
胤祐走过来,道:“劳烦公公稍候片刻,额娘,咱们去换身衣裳吧,总不能就这么一身过去。”
王顺久闻七阿哥寡言少语,素日来也少见七阿哥,骤然瞧见他这么伶俐的应对,心里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胤祐便示意戴佳贵人跟他一块进去。
丽景轩面阔五间,戴佳贵人心疼儿子,让儿子住的是西屋,胤祐为了方便说话,便跟戴佳贵人回去,让小邢子回去找奶嬷嬷要一身衣裳过来。
趁着等衣裳这会子功夫,胤祐对戴佳贵人问道:“额娘适才怎么神色惊慌,是在怕什么?”
戴佳贵人系着扣子,勉强扯了扯唇角,“没什么,平安,等会儿去了长春宫一切都有额娘应对,你不必担心。”
平安是胤祐的小名,因着原身出生便身有残缺,太医还说过只怕养不活,戴佳贵人便悄悄给儿子起了这个名字,盼着儿子能平平安安。
希芸姑姑帮戴佳贵人插上簪子,却不由得忐忑:“太医的事咱们不诉求个公道也就罢了,惠妃她们难道还要倒打一耙不成?八阿哥那病到底有没有,多严重,打量宫里头谁不知道呢。”
胤祐眼睛眨巴,“姑姑这话的意思是,她们想找咱们麻烦,这岂不是没天理?”
“天理,在这宫里得宠才是天理。”希芸见小邢子拿衣裳过来,便上前来帮着胤祐换衣服,又见衣裳单薄,让小邢子去取了斗篷来,“咱们无依无靠,皇上,太后又从不关心,只能……”
“希芸!”
戴佳贵人打断希芸的话,微微摇头。
希芸张了张嘴,满心的苦涩也只好咽下去,扬起唇角笑容很是勉强地摸了摸胤祐的额头,“阿哥别操心了,一切有我们。”
胤祐乖巧点头,任由希芸给披上披风,这才由着戴佳贵人牵着去长春宫。
出去的时候,前面绥福殿内传来几声狗叫,还有一把女人清脆却刻薄的声音:“混账狗东西,快抱走,赶紧走。”
希芸面色微沉,那王顺仿佛没听见一般,在前面引路。
小邢子倒是有些不忿:“这丽贵人也太刁蛮了些,这是骂谁呢。”
丽贵人,胤祐自是知道的,住在前面西配殿,这两日并未见过,但前面的动静,他却是听了不少。
长春宫果然富丽堂皇。
殿内铜冲耳乳足炉焚着幽雅的奇楠,地上是栽绒黄地花卉地毯,皇贵妃坐在南窗下的炕上,底下两溜八张交椅上坐着钮钴禄贵妃,惠妃等人。
“嫔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戴佳贵人声音有些发抖,到底行礼没出差池。
胤祐也跟着行礼问安。
皇贵妃叫了起,眼神落在胤祐身上,“七阿哥可比先前高了些。”
“是,托娘娘洪福。”戴佳贵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皇贵妃笑了一声,随后问道:“本宫听说前两天夜里你去延禧宫为七阿哥请太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