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凛,刺骨的风直往脖子里窜,京城也是一天比一天冷,秋莲端着银炭递给夏荷时,手已冻得通红。
“来喝一杯热茶吧。”
屋子里倚在榻上看医术的青谙注意到秋莲的手通红,指着案几上冒着热气的杯子。
秋莲行礼道:“谢小姐赏赐。”,她端起一杯热茶,没有知觉的手指搭在茶檐上,温度一点点蔓延,冻僵的手渐渐可以动。
秋莲趁着喝茶的功夫,难得发起了呆,她看着榻上身姿曼妙,眉眼精致的青谙,想起这几日出府时遇到的场景,眼里流露出钦佩。
糖水铺子推出的奶茶端上来的第一天,就取得好评,排在铺子里的人一路从街北排到街南,第二日也不见人群少,反而越来越多。
短短两个月,糖水铺子的收入就达到一个可观的数目,让唐掌柜每次来见小姐时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下去的笑。
反关其他掌柜则一派嫉妒,恨不得揍他一顿。
这只是令秋莲不解的是,小姐明明对其他店铺也有法子,为什么没有使出来。
榻上的青谙忍不住揉了揉眉,眼睛干涩,连着一个月没有休息,又忙商铺又忙顾煜中毒的事,有着天生神力的她也快病倒。
夏荷和秋莲时常喊她休息,可是青谙不敢有一点松懈,她回想与秦墨衣那日的对话,那种心从高空坠落冰潭,刺骨的寒水一点点将她淹没,天地间只有她一人的心悸。
那日她闯入房间看见秦墨衣给顾煜治病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她,她也不打算在顾煜面前拆穿,于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配合他们的胡言乱语。
晚上,青谙在去顾煜院子的必经之路上拦住了刚刚为顾煜诊断完的秦墨衣。
秦墨衣看见青谙下意识地转身,还未等他悄悄摸摸离开,早就发现他的青谙叫住他,“军师见到我就跑,是我见不的人,还是军师有事瞒着我,心虚了?”
青谙凉嗖嗖的话比夜晚的寒风还要冷,秦墨衣一激灵,飞快转身面对青谙,月光下他身着浅青鸭袍,面带微笑,儒雅随和。
“小姐倾国倾城,面如天仙,让人只觉得此女只应天上有,要是小姐都见不的人,世间人怕不敢照镜子了。”
“至于我有事瞒着小姐,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我对小姐可是知无不言,不敢有任何欺瞒。”
青谙走过去,雪落在纸伞上,花园里惨白的灯笼映在她眉眼,秦墨衣神色飘忽不敢对上她探究的视线。
“我知道他生病了,但是你们都瞒着我,就像阿娘一样,她也瞒着我,什么都不说,徒留我一人后悔。”
“阿娘死的那个晚上,雪也是这样大,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察觉,如果我早些知道,是不是阿娘就不会死。”
她的声音很轻,似雪落在地上,秦墨衣眸光动容,嘴上还是坚持:“小姐,王爷真的没有事情。”
青谙捏紧手里的伞,抬起头,语气咄咄逼人:“要我说出来吗,从你到了霞县开始就一直在偷偷给顾煜治病,你们熬的药根本不是什么治疗肾虚,我拿药渣问过药铺,他们说像解毒的。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秦墨衣大惊,他们一直瞒着青谙,自以为瞒得好好,没有想到人家一早察觉,三人一个屋檐下演话班子呢!
秦墨衣悠悠叹气,青谙的眼神执拗固执,不给她答案她就不罢休,他颓下肩妥协道:王爷中了冰蟾毒,只有半年可活。”
半年!
伞脱落砸向雪地,大雪纷飞,凋零的枯树在风雪拍打下发出嗦嗦声,那声哀怨凄厉,青谙的睫毛上沾满雪花,扑朔间,不知是雪化作泪,还是痛还作泪。
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她喃喃道:“竟只有半年……”
“小姐,你怎么啦,要不要喊大夫来瞧瞧?”
夏荷见青谙神色不对,立马走上前担忧询问,青谙放下书籍摇头,这时外面赵彦的声音响起。
“求见小姐!”
青谙点头,秋莲走过去掀开门帘对着赵彦道:“进来吧。”
赵彦大步走进来,行礼后就迫不及待道:“果然如小姐所料,我们奶茶把人吸走后,平时世子坐不住了,他下令把卤味的价格下调,百姓们都去吃卤味,饕食居要撑不住了,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步。”
青谙敲敲手指,嘴角勾起笑道:“你可以动手了。”
赵彦道:“是,小姐!”
*
酒楼二层,包厢。
李寻雁趴在公西子令怀里平复呼吸,二人身上都是黏糊糊,公西子令躺在贵妃榻上闭着眼回味,手一下下摸着李寻雁的后背,喉咙干涩道:“多亏美人献出卤味方子,让本世子赚了一笔。”
李寻雁听着耳边的心跳,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娇媚道:“没有世子,我拿着方子有什么用呢,只可惜偏偏出现一个奶茶抢走我们的生意,害我们不得不把价格下调。”说到后面,李寻雁眼里闪过愤怒。
公西子令倒是无所谓,她握着住李寻雁作乱拉到嘴边亲了亲道:“无妨,反正我们还是有的赚,你看看对面的饕食居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客人了,不出明天他们就会倒闭。”
李寻雁平日就待在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