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应下。
此处的人渐渐聚集过来,而且越来越多,绝对有上百个,以华挽月狭窄的视野压根看不到头。
这些人全都身材健壮,只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可他们的表情亢奋,浑身的热血像是被体温蒸腾出来一样,热血沸腾地看着李随昱。
李随昱在人群聚集这段时间,不停地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待人群整顿完成,李随昱提起屋前墨色缨枪,气沉丹田。
他以枪指着一个方向:“蛰龙惊眠,啸动千山。皇帝昏庸储君贪赃,吾等蛰伏三年,今日一朝破土,定要匡正义,杀贪君!”
他的声音是华挽月从未听过的冷硬肃穆,音量不大,但就是能让在场所有人清晰地听入耳中。
即便华挽月不会武功,也知道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必然内力浑厚武艺高强。
李随昱面色沉着从容,嘴角甚至噙着游刃有余的笑意:“今日是打响名头的第一站,我们要赢得漂亮!要无一伤亡地抢回粮食!将士们,可否!”
上百人同时举起手臂,以拳头击破苍穹的力道直指上空,空气都被共振,华挽月耳朵嗡嗡作响。
李随昱笑了下:“好,出发!”
上百人纪律严明,流水般从山寨各个方向倾泻而出。
当只剩李随昱时,他对身边的人道:“这第一战,决不能输。”
他身侧之人正是柳河。
柳河道:“抢咱们粮草的黑虎山寨在渌州盘踞多年,听说十几年前还绑架过世子妃姐弟,华家被勒索了一大笔钱。咱们只派六百人,是不是轻敌了些?”
“山间行军艰难,不宜动静太大。若是被发现就关凌发现就麻烦了,他还不知道我手上有这么多人。至于人手——”
李随昱的声音竟流露出些些许无赖:“按我的战术,咱们是去偷袭,又不是去正面打仗,六百人够了。”
柳河犹豫道:“要不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老窝得留人,你安心等着,明天一早,我带着粮草回来。”
李随昱跟着那几百人离开了,柳河愁云满面地回到屋里。
没一会儿,孙英过来将华挽月和舒晴带了到了另一间茅草屋,温二正躺地上昏迷。
舒晴惊呼一声,“你把他怎么了?!”
“下了点儿迷药。”孙英打开腰间水囊,将水浇在温二脸上,温二被呛醒,一记锁喉攻向孙英。
华挽月呵道:“温二,停手。”
温二一顿:“小姐!您没事吧!”
华挽月对他摇摇头,对孙英道:“这次是我们不小心误入你们的领地,很抱歉,我发誓,关于你们的一个字儿都不会向外说的。”
“刚你们首领让你放我走,我听到了。我无心插手你们帮派山寨之间的仇恨,也不会举报,放心吧。”
华挽月说着,将身上的几张银票留给了张英,“这算我的卖命钱。请送我们离开。”
她的一番话将孙英准备好的台词噎了回去,他摸了摸脑袋,气笑了,“你倒是很懂。”
华挽月点点头,“你们的首领说让你天黑前将我送回城,我相信他是好人,你们不伤害我,我也不会做伤害你们的事情,请放心。”
她说的明明都是很正常的话,可张英准备好的土匪头子发言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总觉得一股气憋在了胸口。
他还是将华挽月等人送回了渌州城,分开之前,他指着华挽月目眦尽裂的威胁:“敢透露一个字,你全家都得死!!”
华挽月轻笑。
“好。”
张英一口气更堵,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敢透露一个字,你全家都得死!”他不甘心地重复一遍,然后不等华挽月说话,一甩手,运起轻功跑了。
华挽月笑容冷了下来,回到延云楼后上了他们停在这里的马车,踏着傍晚的余晖到了家。
这一路,华挽月的脸色都极差,不是病态的那种差,而是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吓得舒晴一路没敢说话。
回到了升月阁,华挽月挥退了所有人,自己静静呆坐再书案前。
真相大白了,李随昱就是在造反。
如今想想,怕是整个楚王府压根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她根本没有被当成自己人过。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难过不顶用,事情还是要解决。
李随昱手上这么多人,明显要走的是逼宫的路子。
华挽月不懂朝中局势,但太子能在京城肆无忌惮杀人,是她亲眼所见;皇帝对楚王府忌惮颇深,是李随昱亲口承认的。
整个王朝确实贪污腐败,但运转尚且正常,兵权大多都在皇帝手上,这样的造反,还是从京外起义开始,真的能成功?
至少华挽月前世认认真真念完了九年义务教育的课本上,从未介绍过这样一个在王朝尚且运行正常时,能造反成功的例子。
华挽月想不通,她只是想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就连成亲时的夫家也是在危机之中尽可能的千挑万选,竟然还是踩雷了!
无论李随昱造反能不能成,华挽月是决计不能跟他在一条船上了。
他成了,他是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华挽月成为他后宫的一员,再无自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