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捏起一颗棋子准确击中他脑门,“吓唬孩子干什么?”
楚王爷一秒破功,捂着额头叫唤,“哎呦,我这不是逗她玩儿么。”
华挽月噗嗤笑出来,“下回一定想着父亲。”
楚王爷忙道:“不用不用,我不缺东西,你的钱你留着。”
楚王妃瞋他一眼,对华挽月道,“王爷就是老不正经,可别被他外表骗了。”
华挽月马屁拍得极为顺溜:“父亲丰神俊朗,母亲国色天香,是以世子才生的这么好看,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楚王爷哈哈大笑:“会讲话!挽月真会讲话,爱听,多说。”
华挽月腼腆一笑,“母亲,您上午找我做什么?”
“王爷下月初三十九岁生辰,本不是什么大日子,但你和李随昱的亲事没有在京城办,街坊同僚都还不认识我们李家的新媳妇,就想着趁机办一场,也让你亮亮相。可好?”
华挽月温顺地点点头,“好,都听您的。”
楚王妃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发,“行,那你跟我一起操办,正好熟悉熟悉王府的事务,等你都了解明白,我也能当甩手掌柜轻松轻松了。”
华挽月没想到楚王妃这么快就想将管家之事交到她身上,内心诧异之余面上诚惶诚恐,“母亲可别,我哪里能自己管偌大的王府呢。”
“怎么不能,你连你家那么多铺子都能管好,区区一个王府,很简单的。”
华挽月:“我……”
楚王妃打断她,“听我的,咱们家啊,只有你能干得了这个事儿!”
华挽月只好认下。
华挽月又问了王府在京中可有不交好的人家,楚王爷却道,“那可多了去了,本王如此风流倜傥虎虎生风,哪能有人不妒忌!”
楚王妃懒得搭理他,“莫要听你父亲胡扯,咱们家在京中处处交好,只是因为不善朝堂之事偶尔被人念叨两句,没什么仇人。”
没什么仇人,换句话说,也就是没什么朋友。
华挽月心里有了数,跟王爷王妃又热络了一阵,便起身告退。
华挽月很快拿到了王府的账本,她终于知道楚王妃“咱们家只有你能干这事”这句话,真不是开玩笑。
楚王府!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
进账竟然只有王爷的俸禄,和几家地段很差的铺子的地租,平时全靠皇帝的赏赐过活!
华挽月不可置信地看向楚王妃。
楚王妃讪讪,“这个……你也知道,王爷他……有点费钱的小爱好。”
华挽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那封地呢,应该有一些进账吧?”
楚王妃:“封地的钱封地花,一文别想交到家。眠州干旱,流民众多,你百灵姐姐在封地管着,还时不时的跟家里要钱呢。”
华挽月如遭雷击。
所以楚王妃这么干脆利落的把她打包回王府,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着奴役她,给王府挣钱的主意吧?
楚王妃默默将她的脸转到账本前,心虚道:“挽月,你一定可以的,对吧?”
华挽月痛心疾首:“……为了母亲,我不可以也要可以!”
楚王妃感动地抱住了她,“我就知道,我儿大孝!”
楚王妃哭啼两声,然后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个掌事婆子跟华挽月交代楚王爷寿宴的要求和细节。
一个白天过去,华挽月头都秃了,终于得出一个对于现在的王府来说只可能在梦里出现的数字。
华挽月悟了。
楚王府对她,来者不善!
华挽月是个商人,她给王府的人送点小东西可以,有来有往是情分,但想让她拿自己的嫁妆来办王府的公事,那决计是想都不要想!
一定有办法抠出钱来的!
她拿出空账本,重新埋头深耕。
*
李随昱到家时已经接近子时。
书房竟还燃着火烛,窗前影影绰绰映出一道倩影,正拿着毛笔犹犹豫豫,最终一把将笔拍在桌子上,仰头张牙舞爪的抓狂记下,然后起身朝着门口这边走来。
李随昱胸口涌上一口气血,喉头腥甜,下意识躲到了树后。
华挽月打开门,直直对着他的方向,温柔似水地叫了声,“殿下,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李随昱内心惊异,拼命把血咽进肚子里,拿出一颗药丸碾碎抹在身上,然后才走了出来。
“怎么还没睡?”他的嗓音嘶哑疲惫,像是久未休息过。
华挽月瞥了眼刚在墙角消失的花蛇,道:“大概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吧。殿下,是不是赶路累了,赶紧进来吧。”
李随昱脚尖在原地停顿须臾,还是抬脚进了书房。
一进门,他便发现自己原本的桌边多了一张同样的桌子,上面放了好几本王府账册。
他上前拿起一本翻看,道:“母亲给你的?”
华挽月靠近他,李随昱立刻后退几步,绕到了另一张桌边。
华挽月没注意,满面愁容地回到桌子后面,“对啊,母亲说要我负责父亲下月的寿宴,可王府账面一塌糊涂,财政亏空严重,压根没钱办的体面。”
李随昱握拳在唇边,没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