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了六日,第七日清晨,李随昱独自骑马离开了车队。
汪夏踱步跟在华挽月马车旁边,安慰道,“世子妃不用担心,世子只是去皇极寺见他师父了。”
皇极寺是很全国闻名的皇家寺庙,听说还有许多邻国的人都会特意来到这里朝拜。
华挽月问:“世子经常去皇极寺修行吗?多久去一次?”
汪夏:“世子在与世子妃成婚前,基本上都待在皇极寺清修,每个月才回楚王府住个三天。不过世子妃不用担心,世子以后肯定不会这样的。就算他想,楚王妃也不会让的。”
华挽月倒是不反对他去皇极寺,只是她目前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心里其实是希望世子能带着她先适应几天再走的。
没想到人家连家都不回就先去寺庙面见师父。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慢慢摸索也差不到哪去。
午时,王府车队进了京城。
京城与渌州同样繁华,但各处景致却相差甚远。
渌州多水,每条街每个坊几乎都有河道经过,说是一座水上之城也不为过。
京城则四面环山,坐落在中央盆地,易守难攻。一条母亲河支流贯通整座城,水路便利,官道小路修建完善发达。
华挽月掀起帘子的一角观察外面,在路过一条滚滚大河后,她见到满街雕梁画栋的店铺,高层楼阁,廊桥于半空穿梭,人声鼎沸,繁华迷人眼。
车队一路行驶至城中央,尾随的路人越来越多,多到黛衣都开始心虚,“不是说楚王府在京城很低调吗?怎么这么多人?”
华挽月坐车坐的浑身酸痛,拧着腰道,“他们是在政治方面漠不关心,其他方面就不一定了。”
昔日护国大将军今日赌鬼,上过战场的楚王妃,只念经还敢在皇帝面前剃头的世子……单拿出哪一个都是前世可以上热搜的程度,如今更是京城人士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哦对,现今话题还多了一个华挽月——使用不明手段成功逼婚世子的心机女。
华挽月怎么知道?
呵呵,那些跟在车队旁边的百姓就差掀开她的车帘子对着她喊了,想让她不知道都难。
不过华挽月不介意他们谈论自己。
只要没做实她的罪名,黑红也是红嘛,以后若是想打造一个有噱头的ip才更容易。
华挽月又不是来跟她们交朋友的,她是来掏空她们钱包的!
华挽月嘴角噙着笑,一路自在地到达了楚王府门口。
楚王府是四进四出大宅子,不过王府的主子不多,除去王爷王妃住在一起,李随昱、李百灵各自形同虚设的院子,还有三排给下人们住的偏房,其余大部分地方都空着。
华挽月被一路引着进了李随昱的枯禅堂。
第一反应是地方够大,能放下她的嫁妆;第二反应就是这名字好难听,一点都不利于财运,得找个机会把它改了。
改成“拾金堂”就很不错。
黛衣带着温大等人鱼贯而入,迅速在枯禅堂找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各司其职。
华挽月一路从书房逛到卧室,又去了沐浴池子和恭房,对黛衣道:
“在世子书桌旁边再加个桌子,后面加个书架,平日里我看账本用。”
“卧室的纱帐换城咱们带来的。”
“池子找匠人来再凿大一些,这不够我和世子用。”
“恭房叫王府的人重新收拾,换上从渌州带来的茨桶。”
最后她站在院子里,打量着已经长满了杂草的花圃,思索后道:“把花拔了,挖个小池塘,养些锦鲤进去。”
锦鲤和水都招财,做生意的人怎么能没有这两样。
黛衣仔细记下,出去找枯禅堂的大丫鬟商量。
华挽月舟车劳顿,身心俱疲,回到卧室躺下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巳时,一睁眼便瞧见黛衣扁着嘴,怨气极重地在床边守着她。
“怎么了?”
“小姐,世子院子的人都好讨厌。”黛衣托着下巴,“跟他们说话都不理人的。要桌子不给,找匠人不指路,使唤他们也不动,总不能让温大他们去打扫恭房吧?!”
华挽月带来的人都是技术工种,没有做粗活的杂役,毕竟王府不可能缺杂役。她没想到这里的楚王府的下人连来之不易的世子妃都会刁难。
“而且他们还说……他们还说小姐您是故意给世子下药才得手的,手段下三滥……”黛衣压低声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呀?咱们的人里有人告密?还是王妃他们发现了?”
华挽月哭笑不得,敲了下她的额头,“我什么时候给世子下药了?”
黛衣哎呦一声,捂着额头委屈道,“您不是本来也打算用这招么,只是没来得及……”
华挽月抻了个懒腰,“没来得及也是没做,他们就不能扣我这帽子。”
“那现在怎么办呀,他们不听话,我们是自己去买些人,还是找楚王妃做主?”
这点小事就找王妃,那也太小题大做了。华挽月稍加思索道:“现在枯禅堂的月钱是多少?”
黛衣作为华挽月最得力的丫鬟,月钱是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