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操起墙角的扫把就往耿姣姣身上打。
她像是习惯了无数次一样，抱着头就冲出去。
迎面撞到个人。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妹，你没摔到哪里吧？”
撞到她的是个瘦高的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黝黑干枯，因为瘦，脸上的两只大眼睛显得分外大，伸过来想扶起她的手指甲中挤满了泥土。
孙爱美，她的大姐。
耿姣姣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这些信息。
下意识把面前的手挥开：“滚开，别碰我！”
态度十分恶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的暴躁。
她看见大姐就生气。
她拍了怕裤子，怒气冲冲往外走，在门口就看到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手足无措地站着那里，手中还抱着几个果子。
看着她，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见她目光扫了过去，男孩才喏喏地喊了声二姐。
满肚子火无处发泄的耿姣姣看到男孩，霎那间，天灵盖一个激灵，所有的怒气陡然消失。
神智也恢复了清醒。
这不是鬼弟弟吗？！
他喊她什么？
二姐？
耿姣姣跑到旁边的水缸前，低头看着水中的自己。
下巴都快惊呆了。
她她她变成了年轻缩小版的鬼妈妈！
记忆中，她好像叫吴梅？
不、不对，她不叫做吴梅。
她叫……
“孙爱丽！”
发怒的狂吼从身后传来，她呆呆低头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刚才还在门口站着的鬼弟弟推到在地。
熟透的果子落了一地。
“你为啥推你弟！”
妇女心疼地把鬼弟弟抱起，担心地这里拍拍灰那边呼呼气。
这一幕，耿姣姣心里浮起一丝酸涩难过。
她这才明白，是鬼妈妈的情绪在影响她。
她此刻的身份是年轻时候的鬼妈妈。
原来鬼弟弟真的是弟弟，但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妈妈的弟弟。
“臭婆娘，一天到晚，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从里屋啪地一声推门走出个男人。
身材魁梧，肚子极大。
耿姣姣看到男子那张扁平乏味的脸后，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十分熟悉。
当男子出门戴起帽子的时候，她想起来了。
黑袍怪！
给她的感觉很像黑袍怪！
尤其是那双拉长的眼睛。
“二丫头，你又闯什么祸了？”
这男子是鬼妈妈的亲生父亲。
他没好气地瞪了瞪耿姣姣，说话喘着大气，哼哧哼哧的，应该是呼吸道有问题。
“都跟我去插秧。”
夏天到了双季稻插秧的时候，他家劳动力少，每次插秧收稻子都是全家出动，除了鬼弟弟。
“福宝留在家里，天热，中暑就不好了。”
妇女鬼娘心疼地阻止自己儿子出门，让他呆在家里。
耿姣姣却追上了出门的鬼爹。
说起自己要继续念书的事。
因为家里穷，只能供一个人读书。
鬼弟弟小学还没毕业，而她则已经高考结束，接下来要读书就是读大学。
大学的学费可不低。
家里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让耿姣姣就此止步，有个高中文凭足够了，等插秧结束，就外出打工贴补家用。
“你一个女娃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高中文凭已经足够你进厂了。”
鬼爹抽了根烟，瞥都没瞥耿姣姣。
在他们眼里，别说女娃念书，就连男娃念书都不强求，村子里初中就辍学的就有一大片，现在不照样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
何况一女孩还想着读大学。
读那么又没有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仔过日子。
“爹，我可以暑假自己打工挣学费。”
耿姣姣急切说出自己的打算，在她认识中，父母就是因为钱的问题阻止她，如果她能解决钱的事情那么就会同意她复读。
哪知道，等来的不是父亲的点头，而是狠厉的一巴掌。
强有力的成年男子手劲打在她脸上，将她脸甩偏，半张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在脸上触目惊心。
“我说过，别再提，再提就打死你。”
这时，鬼娘也提着篮子走过来，看了眼呆立的耿姣姣，眉头紧锁：“你怕不是学校有人了吧！是不是搞男人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上学也不知道在学校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改明儿我就去学校找你们老师好好问问，我们辛辛苦苦把孩子送到他们学校读书，交那么多钱，不是让我们娃做鸡的！”
不堪入耳的词汇不断从亲生母亲的嘴里说出来。
如同刀片片片割刮耿姣姣，也就是鬼妈妈的心。
她不禁想，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这么侮辱自己女儿的吗？
搞男人和做鸡这些脏话都能说出来。
这些都是鬼妈妈亲生经历的吗？
“生气吗？愤怒吗？”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