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听罢一愣,不自觉地朝太子殿下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若非此次遇刺,殿下身子向来康健,不知殿下是何时患上的咳疾?
只是太子妃都这般说了,御医自然恭敬应承了下来,走到太子殿下跟前,“殿下,臣这便为您号脉。”
然而,御医越为殿下号脉,心中疑虑越盛,“殿下的身子......”
却不想,谢怀璋在这时再次猛然咳嗽了起来,他的说话声音很轻,还有些哑意:“劳烦大人为孤开一剂良方。”
都是千年的狐狸,御医一惊,忙道:“还望殿下珍重身子,臣自当为殿下开剂良药。”
殊不知,谢怀璋与御医的每一个小动作,落于沈若瑜眼中都像是在做贼心虚。
起初沈若瑜还对谢怀璋满心都是关怀,如今她算是彻底懂了!这谢怀璋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哪里来的咳疾,分明是装出来的罢了!
亏她方才见谢怀璋咳嗽对他那般关心!她定然是眼瞎了才会没看出这厮在她面前的装模作样来!
想到谢怀璋佯装虚弱之时诓骗她应承的话,沈若瑜心底那块燃烧的小火苗登时又腾了起来。
谢怀璋向来一言九鼎,他先前让秦嬷嬷教导她规矩就能说明,谢怀璋绝非是一个对她“坐视不理”之人。
在他骨子里,有着属于一国储君的傲气,有着霸道的占有欲,其中包括对她的掌控。
按照谢怀璋那古板的性子,她不仅需要同他期许地那般恶补诗词歌赋、饱读诗书,还要在平日里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
此外,更重要的是,谢怀璋怕是不会让她再触碰半点和商贾有关的事务。
但这些都足以让沈若瑜感到无比头疼,让她觉得自己在东宫的日子一刻也过不下去。
是以,沈若瑜越发坚定地认为,同谢怀璋和离一事,她还需要徐徐图之。
御医为谢怀璋把完脉又为其伤口换了药后,便退下了,此刻寝殿内再次只剩下了沈若瑜和谢怀璋两人。
“你在那站着做甚?”靠坐在榻上的谢怀璋挑了挑眉,“你不困么?”
今夜折腾了一趟子事务,而如今已过丑时了,沈若瑜此刻自然是困倦的,但是寝殿内只有一张宽大的床榻,她的睡意便消了一半。
她如今同谢怀璋势同水火,宁愿站着,也不愿与他同床共枕!
沈若瑜随意坐在了一张花凳之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殿下,我还不困,你睡罢!”
谢怀璋了然一笑,只道:“你若困了,随时都可以上榻来睡。你大可放心,孤不会碰你。”
沈若瑜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许是疲累至极,寝殿内很快便安静下来,待沈若瑜确认谢怀璋已然睡熟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她可不能让谢怀璋看见她打算趴在桌案上睡觉!
沈若瑜用手臂作为支撑,将头放置在手臂之上,便这般睡了过去。
然而,当她清晨苏醒之时,竟发现自己睡在谢怀璋的榻上,并且她的身上还盖着温暖的被褥。
她一惊,急忙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衣服并未被动过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她见谢怀璋走了过来,沈若瑜斟酌着措辞,缓缓开口道:“殿下,昨夜到底怎么回事?”
谢怀璋嗤笑一声,语气间似有嘲讽:“孤怎么知道,可能某个人趴在桌案上睡觉,觉得很不舒服,便自己爬回床上了罢。”
沈若瑜:......
好在今日两人忙着去宫中拜见帝后,谢怀璋并未与她多说,他们便各自去洗漱更衣了。
“太子妃,一套是轻盈如云的莹白锦衣,一套是娇.艳如霞的丁香.纱衣,您要穿哪一件?”春醒将两套精致的衣衫呈到沈若瑜跟前,道,“奴婢观太子殿下喜穿白衣,有如谪仙公子,不如太子妃您也……”
却不想,沈若瑜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件浅紫色的纱衣,把春醒一下子推了出去,将门一把合上。
沈若瑜轻轻摩挲着这件丁香色的衣裳,她才不要和谢怀璋穿相似的衣裳!
她忆起昨夜谢怀璋对她的戏弄,现在心情都不大好受。
她在镜前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进入推门而出。
正所谓冤家路窄,抬头便见穿戴整齐的谢怀璋走了过来。
恰巧不巧,这向来喜穿白衣的太子殿下,今日破天荒地也穿了身华贵的紫袍。
两人四目相对,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皆愣了一下。
还是谢怀璋率先开了口:“这丁香.纱衣,确是衬你。只是孤见你平素甚喜青衣,不知今日为何换了颜色?”
“心血来潮而已。”沈若瑜有些懵圈,但依旧故作好奇道,“殿下过誉了,这紫袍锦衣,将您衬得越发丰神俊朗,我也是初见殿下穿得如此张扬华贵,不知殿下今日为何不着白衫?”
“突发奇想罢了。”
沈若瑜尴尬地笑着:“彼此彼此。”
“哎呦!”凌修不知何时从其身后窜了出来,惊奇道,“殿下,您与太子妃不愧是心有灵犀!臣愚笨,幸亏您未听臣所言穿那青衣!”
春醒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感慨:“殿下与太子妃果真是郎才女貌!方才奴婢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