畝畎高低交替,稻田飘香,但没有看到人的踪影。
他们已经离开城内。
阿瑶知道这是逃命的唯一机会。
绑匪不知道为何雇主要大费周章绑架这么一个弱女子,她一路上只会低声哭泣,甚至被吓得几乎晕厥。
他转动手中的匕首,等待马儿饮完水。
此处是野地,他不担心那女子能逃。
绑匪牵着马车,在阿瑶身边停下,他扬了扬下巴,道:“上车。”
他不用亮出匕首,那女子便低着头颤巍巍上前,她扶着车舆栏杆,脚踩上去时忽然滑落了一下,她发出短促的尖叫,紧接着整个人摔倒在车下。
马蹄因她的动作不安地踢踏,踩着她的一片衣角,绑匪三两步上前从地上拉起她,这人要是被马蹄踩死,他可不好交差。
他骂骂咧咧地将人扯到车边,令一只手臂伸在车舆旁,“快上去。”
那女子哭哭啼啼的,抽咽着将手搭在他的手臂,随着她往上爬,她的重量压在他的小臂,他盯着她的脚下,见她终于安稳地踩在车上。
但她刚踩上的脚猛地撤后,身体后仰的惯性快速将他压倒在地上,他紧急拔出匕首时,眼前一闪,视线昏暗中,剧痛传到大脑。
他的眼睛!!!
阿瑶喘着气从他身上爬离,手中的碎陶片沾着粘腻的液体,嘀嗒嘀嗒地掉落在地。
她撑着土地狼狈地站起,绑匪捂着一只眼睛身体正试图起身,喉咙发出类似困兽的嘶吼。
阿瑶暗道不妙,她慌张向稻田跑去,但损失一只眼令绑匪变得癫狂与躁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离稻田的距离却好似没有缩短。
在绑匪沾着鲜血的手掌要抓到她时,破空声在耳边响起,重物砰然坠地的动静在身后发生。
阿瑶惊疑不定地回头。
是一支羽箭贯穿了他的胸口。
有血珠沾在她的睫毛上,随着她抬头的动作从眼尾流下。
被血色污染的视野中,雍殊的身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