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拂过,陈守熹回过神来。
她谨慎地扫视着四周,试图确认自己的处境。
此时正是深夜,街头空无一人。路边几个孤零零的路灯闪着微弱的光。借着昏黄的光线,陈守熹辨认着街道两旁的建筑。她看见老旧墙面上排列着内陷的尖拱门式的窗户,每个窗户中间穿插着壁柱的图案。陈守熹立刻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欧洲。
她抬起脚,试探着向光线更亮一点儿的地方走去。
刚走了两步,一个尖利刺耳的男声从她身前拐角处传来:“您...您觉得这...这里可以吗,主人?”这个人说的是英语,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陈守熹只能在这种寂静无声的环境下才能勉强分辨出他说的单词。
“一个麻瓜的街区...”另一个声音响起。它们好像完全是从同一个位置传来的,像是同一个人在说话。但这个人的嗓音和先前那个完全不同。它轻蔑,冰冷,像寒风一样刺骨。“随你吧。”他说,“随你吧。我想这里是安全的...我现在的体力...恐怕走不了太远了。”
“您很快...就...就会拥有新的身体的,主人。”第一个声音说着,陈守熹感觉到他更近了。
不需要更多的提示,陈守熹立刻就猜到了那个所谓的“主人”是谁。
伏地魔。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
想到这,她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她四周张望了一下——最近的勉强可以躲藏的地方是一个垃圾桶,距她有十几米远。她放缓呼吸,蹑手蹑脚地后退。
冰冷的声音没有回答,而是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阴险而低沉,和他的说话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陈守熹咬紧了牙,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打哆嗦。
两个人不说话了。陈守熹听见一个拖拖沓沓的脚步声正在向这边接近。
“有人在那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忽然说,“我感觉到了。”
陈守熹心里一惊。
“我...我不知道,主人。也许...只是路过的麻瓜?我想...我们没必要...”
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更近了。
“他在隐藏。我知道。他想要躲避我们。”第二个声音有些不悦,粗暴地打断了第一个声音,“他很可能听到了些什么。”
“啊...主...主人。”第一个声音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傻瓜,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是个不识趣的麻瓜,干脆就解决了吧。”
陈守熹距离那个垃圾桶还剩一米——这个时候她也不认为这个简单到极点的遮蔽物可以帮到她了——说话的那个人已经从拐角处转了过来,在距离陈守熹十米左右的位置和她面对面地站着。
她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的年轻人。他的嘴角有些歪斜,并且不断地抽搐着,好像得了什么可怕的怪病;头上缠着厚厚的头巾,但是缠绕方式又与常见的宗教里的不同,看上去十分诡异。他的肩膀上趴着一条小臂那么长的小蛇,蛇的肚子上十分臃肿,隐约能够看到一副人类五官的模样。
“你...你是谁?”瘦削男人含糊不清地问。
“我...”陈守熹紧张极了,她第一次说英语的时候再也不顾及语法或者高级词汇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在学校学了六年的英语足够她表达她想说的意思——如果她能够想到该说些什么的话。
伏地魔似乎知道她是麻瓜。而这个黑魔王对麻瓜从不手软。即使她发誓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即使伏地魔可以用一个遗忘咒解决问题,他还是会取走她的性命...弗兰克就是最好的证据。他因为偶然遇到了小矮星彼得和复活前的伏地魔而死于杀戮咒...如果她假装成一个巫师呢...陈守熹又想到伯莎·乔金斯。那个偶然遇到小矮星的巫师也没有逃过伏地魔的毒手...
“桀桀...”陈守熹还在思考,就听见一阵冷笑传来。这个声音来源于奇洛肩上的那条蛇和他肚子上那副扭曲的五官,陈守熹猜测这时的伏地魔还没有完全附在奇洛身上,有时候他仍然会附身动物,“看上去是个被吓傻了的小麻瓜...快点儿杀了吧...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是...主人...”裹着头巾的男人抬起手,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魔杖。
“伏地魔(Voldemort)!”天知道这个原文为法语的名字是怎么冒到陈守熹嘴边的。大概遇到危险的人都会爆发出平时所没有的潜力。
“我知道那个预言。那个...关于哈利·波特的预言。你会死的。你会死于和那个男孩的决...”一连串平时磕磕盼盼犹豫很久才能想出来的英语就这样脱口而出。
“闭嘴!”那个冰冷的声音怒不可遏。
“只有我可以救你!”开始说话之后,陈守熹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她没有理会伏地魔的愤怒。眼前的奇洛没有对她动手,她便一直说下去——这可能是她唯一的生机:“我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他们会怎样毁掉你的魂器...那个挂坠盒...在那个孤岛的岩洞中,但是他们还是能够找到...邓布利多调查了你。还有那本日记...”
“够了!”伏地魔没打算让陈守熹把他魂器的位置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