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理不合啊,从未听过有这样的事?”
“随意更改姓名,是为不孝。”
“皇孙的名字是太子殿下取的吧,这是不是不敬太子。”
“太子殿下居然也不管管?”
本来朝堂今日除了水患之事的后续安抚人心工作和派钦差汇报监督朝廷拨赈灾款之事就没别的新鲜事,有些老生常谈,后排的官员上朝听着都怪没有精神的。
十皇孙李世羲要改名李明昭这件事,一下就把现场昏昏欲睡的后排官员的精神都给振奋起来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表示赞成的,也有表示不赞成的。
站在一边的言官谏员眉头一竖,往前走一步,就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太子朝着自己这一派的人使了个眼色 ,顿时也有人走上前,说一些支持的话。
双方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还有一些大臣觉得李明昭提的话真是无稽之谈,“殿下年幼,若是认错了人,误把旁人当做走失的公主殿下,那可该如何是好?”
有亲近太子一派的官员出来反驳:“龙凤胎生下来就长得像,十殿下见到的女郎可是与他一模一样,这已然说明了她的身份就是十一公主。”
“与其争论是不是,倒不如想一想如何给十一公主追封一个好的封号。”
李明昭冷眼旁观,直到他们吵架吵的僵持不下了,这才走上前去,对高位之上的皇帝弯腰行礼。
“皇爷爷,孙儿以为,此事并无不可。”
“孙儿之所以改名字,一是为了记住救命恩人的付出,二则,也是为了警醒自己,日后做事要稳妥,不再得罪任何人,这样才能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会被恶人追杀……”
说着说着,她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突然开始做戏抽噎起来:“妹妹真的好惨,她才跟孙儿一样大的年纪,就要永远的埋在土里,不见天日。
历朝从未有人专为女英娥著书写说,往后余生怕是有人连她的名字都会忘记。我之所以想要改名字,也只是想记住她,替妹妹一起承欢膝下,在皇爷爷身边尽孝,全是出于拳拳热心,并无他意啊。”
她这话没能说完,坐在上方头戴着天子冕冠的皇帝脸上开始阴沉下来:“这是说的什么话?”
皇帝的目光落在前方,语气阴森:“若有人作恶,身为皇室子孙,你应当行正事,与挡路的奸佞小人斗争到底,如何能因为保全自身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李明昭垂下头,故作胆小的说:“是孙儿的错,见到妹妹死了,我实在有些害怕,这一次是明昭代我受死,那下一次,孙儿又该当如何呢?”
“明昭与孙儿长得很像,孙儿看到了他的尸体,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状,圣上,孙儿真的好后悔,若是我没有跟着钦差去视察水患,是不是妹妹就不会死?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是不是也不会死?”
李明昭越说,哭的声音故意越大。
站在太子身后的皇太孙闭了闭眼,觉得有点头疼。
自己这个十弟从小就是个受宠闹腾的性子,受一分的苦一定要夸大成十分,卖惨卖到全世界都知道他真惨。可,他在东宫这样闹倒没什么,现在居然闹到了朝堂上。
真是不成体统!
对于别人的心里想法,李明昭一无所知。
即使她猜到了一些,也根本不在乎。
明明是在朝堂,但她哭泣的旁若无人、泪流满面,这情形,让一些官员觉得不自在,感觉他们走进了皇家后院,正在聆听自己不该聆听的八卦。
期间,也有一些大臣心软了,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阻拦这件事。不就改个名字嘛,想改就改,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皇帝一开始看着李明昭很心疼,毕竟小十是真的生死一线中才逃离出来。
等视线移开,看到官员七嘴八舌的低声议论,皇帝的眉头死死的皱了起来,觉得孙儿大庭广众说这些,着实有点丢人。
“大理寺少卿何在?”皇帝先不管说哭就哭开始卖惨的孙儿,直接召唤下属处理事情。
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的大理寺少卿吴泗水往前走了一步:“圣上,下官在。”
皇帝直接下旨:“十皇孙受到刺杀一案,就交由你来查证,限你两个月内,定要将作恶之人绳之以法。”
大理寺少卿略为踌躇,知道这是个麻烦事,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微臣,谨遵圣意。”
李明昭大理寺少卿有些花白的头发,觉得皇爷爷限定的期限有点短,自己恐怕得给出一点提示才会有进展。
“吴大人,下朝之后可以来东宫与我细谈,我会把案发时的情况完完全全的告知与你。”
见她这么配合的态度,大理寺少卿吴泗水很满意,拱手回礼。
“那就说定了,稍后要叨扰十皇孙殿下了。”
这件事情定下来,又让绕回到最开始的话题。
有些大臣比较固执,到现在还不同意:“十皇孙殿下若是担忧周明昭的事迹被人遗忘,那么,可以请翰林院的官员写一本书记录下来,倒不必刻意改名字。”
这一次还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