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欢乐中的人们来说,十年或许是一段短促的时间,可悲哀使人度日如年。
波林勃洛克问,谁能把一团火握在手里?
她想,他们分明深处夏季的深夜,晚风带着依旧带着灼热的气息,她的灵魂却像是飘到寒冷的高加索群山之上。*
他的心让她冰冷,吻却着实像是火焰一般,将她燃烧殆尽。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但怎么都止不住这样不知所谓,逐渐沉沦的情绪。
她抬起手按在他的胸前,手心触碰到的胸肌,触感好的出奇。
周瓷从前的穿着被称为‘不伦不类’,从前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懒散味道来,如今在外头倒是显得一板一眼,大多数时候都规规矩矩穿着西装,西装,完全显不出他的身材竟然有这么好。
但现在,她将手按在他的胸前,又觉得他和当年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他还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去做。
他为什么要吻她呢?
她想不明白。
但她清楚,她是想要这个等了近乎一个世纪的亲吻。
他或许只是单纯心情不好,并不在乎到底要将欲望,发泄在谁的唇瓣之上。
她一面不愿推开,一面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胸口的这团火,到底是为谁而燃烧的。
她一面生出一股愧疚感,因为她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谁,一面——只想沉沦其中。
即便是替代品也好,即便只有这一夜也好。
她唾弃自己。
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呢喃。
只有他才能填满她,这多年以来胸口穿出的空洞。
在拥抱他之前,她已经死去太久。
当空气用尽之时,他松开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一把扯掉束缚的领带,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像注视猎物的鹰隼。
她还没来得及吸入足够的空气,他的吻便又一次落下。
她的后脑勺靠在车窗之上,居然庆幸这还好是周瓷的车,要是车里有人,岂不是会被人看见她这幅蠢样?
她的大脑发热缺乏氧气,便只能主动从他口中汲取。
她揪着他的衣领,仰着脖子让唇舌的更加深入,他的攻击也因此为她的主动贴近更加猛烈。
从最初小心翼翼的试探,变为肆意的撕咬。
他用尖牙将她的下唇咬破,她也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他们任由鲜血在彼此口中蔓延。
他伸出鲜红舌头,轻轻舔舐她的伤口,迟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他便抬起手抚平她的眉头。
他短暂放过她可怜的红唇,将吻落在她的眉间:“不要皱眉。”
她眼皮跳动,并未给出回应。
他这次倒是没有计较她的沉默,而是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将她的拇指按在他的下唇之上。
他认真道:“如果不高兴,可以咬回来。”
她眼皮又快速跳了两下,眸光之中不免染上一丝错愕,而后,她忍不住勾勾唇角,轻笑道:“我又不是狗。”
他嘴角也忍不住染上笑意,摇头道:“你骂我是狗?”
她摆出一副无辜表情:“你不是吗?”
他眯起眼睛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话里藏话骂人的本事是更高了。”
“毕竟这些年——”
她的话到这里突然止住。
亲吻让他们拉入仙境之中。
短暂的交谈,又将他们回到现实。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握着她腰的手微微加重力道。
她如梦初醒般推开他。
他的手悬在空气中并不急着收回,反倒一拳头搭在玻璃床上,黑着脸看着她:“是,这些年我们之间一年聊不到十二次,每次聊天时候打的字,还不如你截图里的转账说明来得多。”
她恩了一声,侧过身慢慢与他拉开距离。
他拽住她的手,飞快拉开车门,面无表情道:“我送你回家。”
她表情有些犹豫。
他找到她在乎的点,直白说道:“这里离你外婆家很远,打车回去少说要五六十,我送你。”
她垂眸道:“我没有住在外婆家。”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牙关紧紧咬着,眉头几乎拧成一条线。
他们即便已经很多年没有面对面的站着,但她就是知道,他露出这副表情的下一秒,便会有不大好听的从口中吐出。
她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这最后的见面,也被她没头脑的话语彻底搞砸。
她应该知足不是吗?他们在离别前还能有一个吻。
这可是一个吻诶。
一个,只应该存在于恋人之间的东西。
但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发怒,而是强压下怒意,面无表情说道:“新家的地址。”
她错愕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他又耐心重复了一遍:“把新家的地址告诉我。”
她抿抿唇,依旧打算拒绝:“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他阴阳怪气道:“怎么,你新家离这里很近吗?”
她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不擅长说谎:“很远。”
他有些不悦,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