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距离湖边不是很远,程逸安四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别的野兽的踪迹后,抱着蛋壳准备去湖边弄些水来帮大黑清洗伤处。
路过那只巨鸟,它早已死透,尸体倒在一边,一双小眼睛还不甘心的睁着。
程逸安多看了它一眼,心里细细盘算着,而后没有逗留朝着湖边赶去。
她必须尽快回到大黑身边才行。
好在赶回去的时候,四周还是安静的,大黑躺在地上,胸膛微弱的起伏着。
程逸安一刻也不敢耽搁,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了,把自己身上的吊带脱了下来,好歹也是一块布,放进水里打湿再拧干,一点点细细擦拭大黑身上的血迹。
身体擦干净后,再把红草嚼碎,仔细糊满伤处。
红草一如既往的苦涩,可程逸安这次却一声不吭,也一口都没有吐掉。
等大黑身上所有伤口都敷上了红草泥,程逸安嘴里已经干苦得麻木了,连呼吸之间都是红草那苦得令人反胃的气息。
快点见效吧,快点好起来吧。
程逸安在心里祈祷着。
夜幕很快降临。
而大黑依然昏迷不醒。
程逸安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搬动大黑,何况她也根本挪不动他庞大的身躯。
她看了看四周,决定先去把火生起来。
程逸安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听见动静瞬间发起抖来,脑袋埋在大黑怀里惊恐的转头看去。
一只巨型兔子从树后缓缓走出来。
程逸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她现在满眼是泪,根本看不清那兔子的长相,加上害怕的劲儿还没过去,急剧的心跳和耳鸣也让她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白?”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嗓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
大黑重重的喘息了一声,看向那只兔子的眼神仍旧写满了提防和戒备,但却少了许多厌弃。
他知道好歹的。
刚才如果不是这只兔子窜出来撞了他那一下,现在的他应该早就摔在地上脑浆四溅了。
“呜。”
于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对着这只兔子发出威胁的低吼,只是喉咙里滚动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兔子变回了人形。
通体雪白,头发柔顺垂在颈侧,面容清秀冷淡。
是白。
他淡淡看了虚弱的大黑一眼,又看了看倒在一边已经没了呼吸的巨鸟。
然后转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程逸安。
“他伤得很重。”
淡声说道。
“嗯。”
程逸安哭得正惨,说不出话来,只能应了一声用力的点头,再转头看着大黑疲惫的双眼,眼泪掉得越发厉害了。
白静静看着她,脑海中闪过刚才她一边惊恐的尖叫一边冲上去用手里的东西狠狠划开巨鸟脊背的场景。
她真的很不一样。
部落的雌性都是柔弱的,都是需要雄性保护的,雌性所要做的就是活着,以及必要的时候带上幼崽逃跑。
哪怕是他们部落性情最为彪悍火辣的雌性——雪,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未必会有她这样的勇敢。
以及和自己的伴侣同生共死的决心。
只可惜她的这种勇敢和决心,都是为了那头配不上她的狼。
白眼神复杂,看着面前狼狈相拥的一人一兽没有再说话。
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响动,程逸安紧张的抬头看去,就见雪领着其他的兔族雄性兽人赶了过来。
“白,你没事吧?”
雪看了一眼浑身浴血的大黑,和同样狼狈不堪的程逸安,心一惊。
刚才是她说服了白来帮这头蠢狼一把,可她也并不希望白真的加入这场争斗。她的本意不过是看这个傻乎乎的雌性可怜而已,要是害得白因此受伤了,她会内疚死的。
白转头看了雪一眼。
“我没受伤。”
淡淡说道,随即皱了皱眉,又说了一句。
“给他留点红草吧。”
伤得这么重,即便是用了红草,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痊愈,毕竟红草并不是万能的。
雪同情的看了眼程逸安,也不吝啬,从身上密实的毛发里四处掏了几下,掏出一大捧红草,轻轻放在了程逸安面前的地上。
“谢谢。”
程逸安哑着嗓音道谢。
雪神情别扭,望着程逸安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到底在纠结什么,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白皱眉看了她一眼,在他这没什么情绪却又无端令人倍感压力的眼神之下,雪咬咬牙,纠结万分的开口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头狼如果那什么了的话……你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说服族长接纳你的。”
这话说完,她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又紧张兮兮的盯着程逸安。
这个傻雌性,她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这么说了,她不会还要拒绝吧?
哼,她要是敢拒绝,以后她绝对不会再帮她的忙了!
程逸安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依旧能清楚的看见雪双眼里的殷切。
她明白雪雪是在帮她,雪雪是好意,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