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伙都还算是愉快,一人除外,那就是王修齐了。
一晚上都挎着脸,王家最近小事不断,大事不停,就没有一件合他心意的,就连王慈舒这个从小就让他省心的女儿,都出了事,这叫他哪有心思参加什么宫宴。
所以当宣璃端着酒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面色不佳,一脸的戒备。
宣璃不禁失笑,她坐在王修齐和褚麒的对面,这两人可谓是十分明显的对比了,褚麒红光满面,和夫人一同应酬着来敬酒的人。
反观王修齐,她盯着王修齐一晚上了,并不是小心翼翼的偷瞄,而是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然而王修齐却没有半分的察觉,简直就是把他有心事放在了脸上。
前去找他的人,他也没有心思应付,随便两句就把人打发走了,然后就面色不佳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
“本宫只不过是来与王相道一句新年快乐,王相不必如此戒备”
王修齐站起身,却没有提起手中的酒杯,他冷着眼看向宣璃,她以为他会信?
“臣受不起”
宣璃低着头轻笑了两声,再抬头,依旧是那含笑却冷漠的脸:“这大过年的,王相气性可真大,不喝就不喝吧,本宫倒也不是十分想与王相喝”
王修齐的手掌逐渐握成了拳,好在他理智尚存,宣璃不就是来看他笑话,专门羞辱他吗,不痛不痒的嘲讽几句罢了,他从一介书生爬到现如今的位置不知受过多少嘲讽,如今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这段时间是他心态没有调整过来,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间太久了,猛地有人来挑衅,他这才失了分寸,但是现在想想,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长公主罢了,何须在意。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与宣璃之间的过节就不作数。
“殿下不想喝便请回吧,刚好臣也不是很想与殿下有交集”
宣璃耸了耸肩,转头就要走,只不过刚走两步,又转头走了回来。
她笑吟吟的看着王修齐:“王相,本宫送你的寿礼效果如何?本宫还等着给王相送贺礼呢”
说完,这才心满意足的大笑着离开,想都不用想,身后的王修齐脸得黑成什么样子,以为不接招自己就拿他没办法了吗,气死人不偿命这一点,她宣璃修炼的可是炉火纯青。
若是说宣璃没有去找王修齐之前,王修齐只是心情不悦,满脸的心事,那么在宣璃找了他之后,王修齐肉眼可见的变得愤怒,却又在极力的隐忍。
王修齐眯着一双眼,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宣璃,然后向下方的百官扫视过去。
目光相撞,有一个人缓缓地站起身,走上了大殿上方。
“陛下,臣听闻,大楚自开国以来便有除夕之夜,大胆进言的传统,臣也想要借机斗胆说两句”
此话一出,人声鼎沸的并月台内,有了片刻的安静。
宣诃此时有了几分醉意,他好一会才把目光聚焦在了说话的人身上,有片刻的疑惑,这人他有些陌生。
汤睦及时的上前小声提醒道:“陛下,此人乃是今年的文科榜眼习杭,现在是礼部司郎中”
宣诃微微迷离的双眼稍微聚了神,这么一说,他好像有点印象了,听罗刹府的说这人好像和王修齐走的很近,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让奏乐的乐师和跳舞的舞姬先退下:“你且说说”
司杭理了理衣袍,又十分郑重的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地看向宣诃开口说道:“臣有一事,疑惑已久,还请陛下能为臣指点一二”
宣诃没有说话,只是很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臣虽然是初入朝堂,但却是将大楚的各种条例背的滚瓜烂熟,所以臣不解,摄政王若是与长公主成亲,那算不算皇家人”
此话一出,本只是在疑惑司杭去干什么的众人,都被震惊到了,一个一个吓得面色铁青,他们应该已经是猜到了这司杭是想要说什么了。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司杭要问的这件事,其实在座的谁不想问,但是他们知道,这话问不得。
宣诃的酒醒了几分,他神色不变,心里却提高了几分警惕。
“与长公主成亲,那便是我朝驸马,当然是皇家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杭浅笑了一下,说出了让整个宴会气氛降至冰点的一句话。
“陛下您曾明确的下过令,皇家人,不得插手罗刹府的事务,待日后长公主与摄政王成亲,那摄政王该要如何自处”
众人心里知道,归心里知道,但是真真切切的听人说了出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静,死一般的寂静。
司杭没有得到回答,倒也不急,他恭顺的颔首,站在宣诃的面前,等着宣诃回答他。
漫长的寂静,突然就被一道放肆的笑声打破。
宣璃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愣是过了好一会,才在众人的注视下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宣璃是不是突然疯了,不然这种时候谁能笑的出来。
不过想到这人是宣璃,大家伙倒也是很快就释怀了,不管是多么奇葩的事,多么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只要是宣璃做出来的,他们好像都可以接受得了。
宣璃抚了抚因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