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诃这半年又长高了不少,肩膀也愈发的宽阔。
褚思歌望着重重梅树后的宣诃微微有些发怔,这些日子,她与宣诃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他们就像是已经相处了数十年的老夫老妻,很是和睦,却过分的相敬如宾。
宣诃自从上次在得知她怀孕发了疯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倒是挺好的,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缺了点什么。
在褚思歌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宣诃已经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
褚思歌的手上有还没有干的雪水,冰凉的触感让宣诃的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开口:“你如今的身子怎么能玩雪”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有些严厉:“咳,朕是说,你若是病了,会难受的”
褚思歌只是淡淡的笑着,宣诃从来都不会吝啬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或许人就是怎么都不知足,得到了一样东西,就想要更多,就像她,得到了宣诃,又得到了宣诃的关心,就想着可不可以得到他的爱。
是的,在这朝夕相处间,褚思歌动心了,毕竟面对着宣诃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任何一个女子都很难不动心吧,但是在她渴望得到宣诃的爱的同时,她又十分的理智,知道想要得到一个帝王的爱,是多么无稽之谈,更何况是宣诃这样野心勃勃,心怀天下的帝王。
她知道,宣诃对她的好,那是一个皇帝对他妻子的好,不是对她褚思歌的好,所以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够沉溺在没有可能得到回应的爱里。
“臣妾只是许久未出来了,是有些失态”
感受到了褚思歌的疏离,宣诃握着褚思歌的手微微的松了些,他不知道褚思歌怎么了,是不喜欢他还是本身就是这样的性子,总是很端庄,很得体,时时刻刻都是一副标准的皇后的模样,但是却对他很是疏离。
褚思歌左右张望着,并没有发现宣璃的身影:“殿下呢,刚还与臣妾在此赏梅,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宣诃笑了笑:“阿姐说冷,又看你玩的开心,怕扰了你的兴致,便先回去了”
褚思歌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怎么说都像是她光顾着自己玩。
看出了看出了褚思歌的窘迫,宣诃扯开了话题:“这段时间,是朕对你疏忽了,应该多陪你的”
“皇上为了大楚披星戴月,若是真的有空闲,臣妾倒是希望陛下能够多休息”
宣诃点了点头:“还想去何处,今日朕陪着你,你也当是陪着朕休息了”
褚思歌到底是喜欢宣诃的,她私心是想要和宣诃待在一起的,更何况,他都说了这样的话,她若是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她实在是不近人情了。
“那陛下就陪臣妾去城墙之上看看吧”
城墙之上能够俯瞰整个上安,城墙脚下不远便是褚府,褚思歌想家了。
虽说宣诃准了她母亲陪产,葛佩珊也是三天两头的进宫陪女儿,但是她终究是被困在了这红墙之中,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自由的在上安城中与姐妹嬉笑玩闹了。
傍晚时,尉迟于愿难得逮住了不用去长公主府用膳的祁珩,拽着人就去了穆清阁。
拗不过尉迟于愿一个劲叨叨,一个劲说他有了媳妇忘了兄弟,都多久没有和他出来寻欢了,尉迟于愿言之有理,所以祁珩只好舍命陪傻子,也喝了不少酒。
谁知道不到半个时辰,尉迟于愿就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如泥。
“老祁你说,傅幽蓝那丫头是不是个没良心的,小爷为了救她可是留了疤的,她现在说翻脸就翻脸,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尉迟于愿瘫倒在椅子上,抱着个酒壶,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阵愤恨,一阵忧愁,一阵又开始亢奋,一阵又犹豫。
尉迟于愿可了劲的撒酒疯,祁珩却一副斯文的模样,眼神清明,夹着花生米往嘴里送,若不是手下和一粒花生米较了半天劲都没将其夹起,真没人看得出他是喝了酒的,还喝了不少。
终于,祁珩放弃了,将手中的筷子扔在桌上,瞥了眼尉迟于愿,他是喝的有点多了,但是他脑子却十分清醒:“少在这里说人家没良心,人家喜欢你,追着你屁股后面跑的时候,你自己说了什么屁话,做了什么混蛋事,你自己把人推出去,人家现在还愿意搭理你就不错了”
发癫的尉迟于愿终于安静了片刻,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祁珩!你到底是谁兄弟,你向着谁说话呢!”
祁珩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的笑带着戏谑:“当然是向着真理”
“牛逼”
尉迟于愿能不知道祁珩什么德行吗,这家伙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皇上他都能指着鼻子嘲讽,更何况是他,哦,现在倒是有一个例外了,一个和他一样让人看着不爽又打不过的人。
气人啊!
“我决定了,我也要去羌州!”
祁珩头都没抬,慵懒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冷哼一声:“呵,稀了奇了,当初是谁说不能没有上安的美酒美人,让你去羌州不如杀了你”
尉迟于愿:人的记性大可不必如此好。
“羌州那地方光是环境差也就算了,那地方打起仗是真打啊,傅幽蓝那丫头一个人跑去就是去送死的,我不能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