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因为祁珩的缘故并没有大办,只是在前殿设宴,而对于这种宫宴宣璃向来是不参与的,尤其是除夕夜。
海棠殿内罕见的没了往日的喧嚣,主殿的桌上摆着四副碗筷,桌上菜品并不多,倒是放了两条鱼,一条清蒸的一条红烧的,众人屏退只有宣璃一人坐在桌前,海棠殿众人皆知这是宣璃的习惯,这么多年来毫无例外。
宣璃将桌上三个酒杯斟满,又给另一个满上茶,眉眼带笑,是平日里少见的那种发自心底的笑容,低声呢喃着
“父皇母后,新年安好,你们在那边过得可好,宣诃那小子愈发有帝王之相了,他将大楚治理的很好,百姓都说诃儿定是一代明君,等来年开春就要给这小子选秀了,当初那个和女儿抢糖吃的臭小子也长大了,对了女儿也要嫁人了,那人你们都认得,是祁老将军的独子祁珩,当年就是他将我姐弟二人护在身后带我们逃出去,可惜天妒英才,他去平定南乱没能再回来,你们要还在定然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是女儿愿意,一方面算是报了祁家的恩,另一方面总不能让诃儿左右为难,朝中那些心怀鬼胎的老东西看着诃儿在皇位上越坐越稳,终于按耐不住了,一个个开始跳出来,等了五年就怕他们越藏越深,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和诃儿定会站在一起,守护着大楚,不说这些了,前几日我和宣诃这小子还争论说父皇母后是喜欢红烧鱼还是清蒸鱼,我说是清蒸的,那小子偏说是红烧的,我问了福临明明就是清蒸的,我瞧着定是那小子想吃红烧的,这不,我让人各准备了一份,不然那小子又说我不是他亲姐了”
宣诃每年除夕宫宴之后定会去到海棠殿与宣璃一起吃上一顿饭,只是今夜。。。。。。
这边宫内前殿宣诃应酬百官那边海棠殿也还算温馨,宫外百姓也都家家户户挂上红灯笼,孩童在大街小巷嬉闹,上安城门外一个男人望着城门背手而立,身高七尺开外,肩宽细腰腿长,身姿匀称,提拔苍松,虽然穿着朴素但身上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矜贵之气,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剑眉下的双眸璀璨如寒心,眼底犹如一潭深渊让人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高挺的鼻梁下是毫无血色的薄唇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人独自一人站在黑夜里周身散发出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令人不敢近身的强势。
城门当值的是尉迟于愿,他无法在丧失挚友后若无其事的欢度除夕,于是请了命除夕当夜驻守城门,宣诃和尉迟家都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就由着他,尉迟正下来城楼,准备去巡查城内就瞧着这人一直站在城门口,身影意外的熟悉,抬步上前查看,哪知这一看差点哭出来:“王,王爷?”
祁珩闻声看过去,嘴角挂着浅笑轻轻点了点头:“嗯”
这边的宫宴正要结束,席间的众人虽是酒过三巡却也没人真敢喝多,各个都眼观八方,生怕漏了什么信息,只瞧见福临被匆匆叫了出去,再回来时那步子都不太稳了,福临附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就见皇帝先是一愣随即扔了酒杯猛然站起大步朝殿外走去。众人不明所以,但是人皇上都出去了他们自然是要跟上的。
“祁珩,见过皇上,皇上恕罪,臣来晚了”
宣诃直接上前将人搀了起来给了对方一个熊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祁珩的突然出现让原本死气成成的宴会立马热闹了起来,国之重臣起死回生,天佑大楚啊,原本快结束的宫宴楞是来了个第二轮。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赵瀚才等人看到祁珩的时候脸黑的快要成锅底了,死的好好的人怎么就活了,先不说先前的婚事算不算数,就是让祁珩知道他们用他做文章,死都是好的,就怕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罗刹府。
朱亭旭人都傻掉了,急匆匆挤到赵瀚才身边:“赵大人,这。。。”
赵瀚才此时也脑袋发麻,压着声音呵斥道:“别嚷嚷,嫌死的不够快吗?”
王修齐看着这几个蠢货轻蔑的一笑,他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这几个没脑子的听风就是雨,迫不及待就想打压皇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终是难成大事之人。
没过多久宣诃便让福临带祁珩去洗尘,遣散了众人。
“祁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祁珩此时一梳洗完,除了唇色苍白一如往前:“回陛下,当日在泽州我军遭了埋伏,臣被人一路追杀,终是寡不敌众,臣也身受重伤昏迷,好在被好心人出手搭救才捡回一条命,在之后返回上安的途中臣假扮商队之人,至于行刺之人皆是死士”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王爷的伤可还有大碍”
“陛下忧心了,臣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朕已经派人去王府传信了,今日这个时辰回来定然是没有吃饭,就留宿宫中”
“谢陛下”
宣璃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宣诃的人,于是干脆叫人把饭菜在小厨房温着自己去软榻上歇息了,殊不知自己睡着这会上安朝堂再次发生了巨变,得知消息的南鸢等人也不敢去叫醒宣璃,要知道宣璃睡觉若是被吵醒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差,那可是不死也会掉层皮,她们可不想去触霉头。
当宣诃和祁珩到海棠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