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香城外。
寒风幽咽,飞雪渐息。
长空尽处泛起一抹鱼肚白,朦胧晨雾像是一道纱帘遮蔽天地,天边还错纵着昨夜未曾散尽的星榆。
花海蝶坪,飞舟沉浮,林立香阁中隐有含笑私语。
孤城风雪,玉楼殿阙华美交错,却又遥不可知。
不知什么时候,天地间突兀有术法波动出现……蓦然有将近四百人,齐齐出现在了霜雪花海之间!
这显然某处城域的修士,被驱离了天香城。
顷刻之间,观望仙客满目诧异,一道道神识汇拢而至,皆是在寻找着相熟之人问询缘由。
但不仅是城外的人疑惑不解,就连那四百余位离城的修士,似乎也显得有些蒙昧惊诧。
“怎么回事!?”
“不知……”
“我正在城西殿阙内守着,突然便有传渡术法笼罩而至!”
“黎师姐呢?翟师姐是不是不在城中了?”
“黎圣女出了意外?”
“她带着些许姐妹,去了秘境探索秘藏传承,现在看来——”
有女子黛眉紧蹙,缓缓握紧了手中传讯玉,而后望向众人轻叹转述道:“黎圣女她们被奇阵所伤……由执城的师姐救下接走了。”
听闻此言,这些离城的男女修士皆是怅然无声,显得有些落寞惋惜。
一众观望的看客传音交流,言语间也难免觉得可惜。
天香莲脉圣女黎承颜!
误入奇阵重伤垂死,被天香的师姐接出了天香城!
而她所拥有的诸多助力,也因此失去了留在城中的资格,此刻整个西丁域,空无一人!
这天香城开启已有两日光景,离城的天香仙子也才仅仅只有八位。
但如此荒诞可惜的境况,却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九十州玉京宗门所共举的那位蒲秀,城域被司禾仙子夺去之后,卑怜拜服毫无怨念,甘心留在血衣行走身边助力……
这显然是为了自保,为了日后留在天香城等待机会。
但她身边却有二百余位男女修士,恼羞成怒主动放弃了这天香之争,离开了天香城。
蒲仙子一共才有多少助力?
连城域被夺都没有折损任何一人,可只是关乎颜面之事,却平白折损了三成实力……
不少玉京修士都对此扼腕叹惜,大都认为蒲秀师妹是没错的。
而那些出自九十州各宗的天骄,却实在是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
难道当这玉京天香行走之争,是他们自家宗门的亲传试炼吗?
想入便入,想退便退?
一言不合剑拔弩张,自己助力的师姐稍显颓态,便惊恼无常愤然离城!?
简直可笑至极!
纯粹是那些憨货在宗门里当大师兄习惯了,把这天香试炼当成了演武对阵的儿戏……
这天香之城,上关乎一代行走归属,关乎天香大道传承,决出仙子甚至是有机会左右道劫危临,更关乎屹立玉京天下的一大仙族如大日般耀眼初升。
下至诸多宗族利益,天香本脉新法妙术,九十州天香楼都可能重划变革!
莫说蒲秀师妹稍显颓势。
即便是如今的血衣行走,在龙渊中也曾负伤蛰伏,被人追寻围猎。
如今的云海行走,也曾在无涯峰坠入幻境,被困足足二十日!
这是行走争锋!
又有谁能像宗门的亲传试炼那般,横推无敌?
哪怕中州七古族无暇联手,带领所有附属势力,数千玉京修士上万宗族弟子,汇聚九剑翠鸳两脉,也没有资格横推整个天香城!
而那些出自外州的宗门天才,竟然还觉得自家蒲师姐空有仙子之名,有负雷皇州诸多传闻美言?
何其无知可笑?
先前有蒲秀师妹那边出了意外,便已经引得不少玉京师兄师姐为之感叹了。
可如今……
莲脉黎圣女,竟然因为误入秘境奇阵负伤,平白失去了争锋行走的资格,便更是使人哭笑不得。
“糊涂啊!”
“黎圣女怎么会进入秘境?”
“即便进入秘境,也得有万全把握才好……属实可惜了。”
“依西甲域红柠师妹与周仙子所行所践,这天香城之争便等同于数国对峙交锋。”
“每一位天香师妹都是国主将军,虽没有号令一方的资格,但却也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怎么能轻易以身涉险!?”
“这般探索秘境之事,属实不该自己前往……若是身边好友负伤离去,也还算尚能接受。”
“可黎承颜却亲自犯险,实在是疏忽大意啊。”
……
一道道消息接连传回城内。
除却言述又有一位仙子离城之外,也不断告诫着与自己交好的师妹,万不可孤身涉险,留在自己阁台是最好的选择。
身边助力折损一二尚不算什么,可若是争锋行走的天香仙子因伤离城,便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当然。
也有另外的不少提议传入城中。
夺城最好的方式……或许不是联手强攻,而是深入城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