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残阳如血。
揽仙镇北的山野之间,斑驳树影止不住的摇曳。
一道娇俏的白发倩影,倾于宽大的玄青皂袍之中,和晚阳洒落的光影相融……似是天地间本就存在的风景。
司禾高高仰着螓首,与赵庆唇瓣紧印相互厮磨,炽热而滚烫的鼻息不住喷吐……
但她那双眸子却愈发淡漠,冷冷地盯着男人的面颊,俏脸上更见不到任何情绪,就如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
赵庆将怀中纤腰揽的更紧,感受少女酥软娇唇的同时……望着眼前冷冰冰的绝代容颜,心中只觉得怅然若失。
那双幽若寒潭的美眸,使人心神惊悸胆寒。
白皙无暇的侧颜与高挺琼鼻,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娇俏。
两弯似毫无感情的轻眉,更是如同两把浅黛弯刀……
“你这张臭脸看上去,真的很涩。”
赵庆轻笑传念,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直言主人这冷若冰霜的神情,其实比平时还要勾人万分。
只不过,司禾却没有任何心情……再跟他一起满嘴跑火车。
少女冷眸显得更加淡漠。
仰首拥吻之际,不由狠狠咬了男人一口,换来一抹炙热的腥甜萦绕不散。
她的眸光终于开始颤动,露出些许极为勉强的柔色,轻吮血迹之后拥着赵庆一起躺在了山野之间。
司禾像是小兽一般窝在了男人怀中。
幽邃无神的双眸缓缓闭阖,只觉得心如刀绞。
心念传彻之间。
那一捧捧血花,一声声卑言,都像是锋锐的利刃一般割在了自己的心上。
他碎骨裂筋……是他本就有错。
他有什么错?
他确实有错。
他成为血衣行走后,没有要属于行走的千尺机缘,而是在龙渊中为清欢取了两块骨,为自己扯了一段筋……
给清欢取骨,是为了帮清欢修行,提升血脉资质。
但给自己取筋……
却只是为了帮自己泄愤,哄逗自己开心……
“你是舔狗啊?”
司禾窝在男人怀中,眉间多了散不去的心疼。
但樱唇轻启传出的言语,却依旧是冷冰冰的讥讽。
赵庆:?
他满是疑惑的挑起少女下颌,笑骂道:“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我要是自己修行,几千年都不一定能把你捞出来。”
“求她两句,把筋骨还给她,马上你就能自由不少。”
“这么简单的账,你算不清吗?”
赵庆言语轻松,转而去温和揉弄怀中的白发。
司禾睁开双眸,出神望着远空的胭霞,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她方才想说的,并不是赵庆救不救自己的事。
而是……
少女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纤手扬起之时,手中多了一握晶莹剔透的龙筋。
无暇的玉筋上有磅礴生机流转,映着夕阳散发出美轮美奂的流光,就像是被握在手中的玉鞭一般。
“蠢货!”
司禾即便是满心的酸涩心疼,却还是如同往昔那般,极尽轻佻的用玉鞭勾起男人的下巴。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居高临下按着男人的胸膛,讥讽冷啐道:“你不给我取这条筋,还用遭这些罪吗?”
赵庆神情微怔,而后一把将司禾按入怀中,似乎以他的修为也能将化神大妖轻易禁锢一般。
“你特么才是蠢货。”
“我不取这条筋,咱们家就没有这条仙珍。”
“用我的筋换血衣楼主的龙筋,这不是血赚吗?”
司禾蓦然抬眸,死死的盯着赵庆含笑的双眼。
那双妖异竖瞳闪烁幽光,似乎随时都要将身下的男人杀死一般。
她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龙筋,周身开始有磅礴的妖气涌动……
下一瞬!
苍茫而暴虐的气息席卷。
天地定,阴阳乱,岁月错纵,笼罩楚国的血色封印剧烈震荡。
一声凄厉龙啸传彻之间,有龙影化作血色流光,疯狂涌灌向司禾的头颅,想要抑制那天道残片的玄妙威能。
同时,她的生机也像是被打开了闸口的江河,被血影肆意剥夺侵蚀,比之以往数百年的损耗都要磅礴。
黛色青山像是被扭转了时光,一瞬一景变幻莫测,就连赵庆都感觉到自己的寿元在不断延长……
司禾白发狂舞,依旧伏着赵庆胸膛与他死死对望,丝毫不理会血衣封印对自己的侵蚀……
仅仅三息时间。
她手中的龙筋,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机神异,变得枯瘪而脆弱,更不用说什么晶莹无暇。
其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一般,被司禾纤手轻轻一扬……化作烟尘,随风消逝。
司禾像是也在报复什么。
青影罚了赵庆的筋,她便也要裂了对方的筋。
而且是动用自己的大道残片,直接将那条龙筋扬作了烟尘。
少女微微喘息,显得有几分虚弱。
她盯着赵庆清冷疑惑道:“还赚吗?”
赵庆唇瓣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