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不咸不淡的说着话,
两人就到了劳保科。
田科长让后勤老候儿给张成飞取了警服,武装带,一顶大檐帽帽,领章,鞋子,大衣、雨衣......
现在使用的还是“五九式”警服,
全身藏蓝色,袖口和裤缝有大红色滚边。
领章为红色,带有金黄色浮雕五角星盾形符号。
帽徽是黄色的麦穗加红五星。
鞋子是黑色的大头皮鞋。
顺便又给人介绍了下,这是治安科新来的副科长。
本意是好的,
想帮张成飞混个脸儿熟。
谁料那有着伤残警官证的老侯儿看了张成飞一眼,
顿时嗤笑,操着一口浓郁的天津卫腔调说道,
“好嘛,现如今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咱们警察队伍里了。”
张成飞一听这话,
眼神顿时一变,再仔细瞧了瞧对方。
顿时大为惊讶,
“大师兄,您现在居然在儿呢!不出警了?”
老侯儿其实不老,
他大名叫候世魁,
在张成飞十四岁的时候,被分到了他们片区成了小片儿警。
那年他十八,刚从学校毕业,对警察事业满腔热血。
哪怕总被张成飞这一群小该溜子戏耍,捉弄。
却也总是不气馁,
老嗷嗷着总有一番,自己能干一番大事业。
俩人一个小片儿警,
一个胡同串子,没少打交道。
闹腾的久了,倒是有了几分朋友的意思。
因为老侯姓候,
张成飞他们几个便给他取了个“大师兄”的绰号。
想到以前,
张成飞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可这笑容落在老侯儿那只不太利索的右手的时候,
很快就隐去了。
跟老侯儿说了几句话之后,
张成飞便和田科长离开了这里。
张成飞抱着衣服,跟着田科长往宿舍走去。
派出所有宿舍,
但因为在这里工作的很多都是附近人,
所以住宿舍的并不多。
也就只有平时值了大夜班或者出警太晚回来的时候,
大家才会在这里休息。
“成飞,你在这里把衣服给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羽衣用不着的话,你放那柜子里。”
田科长站在宿舍门口说道。
“成。麻烦领导您一直带我了。”张成飞说了几句片儿汤话。
很快的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田所长说要带着他去领武器,张成飞于是又跟着对方走。
走到一个挺僻静的地方,张成飞突然开了口,“老侯儿的右手......”
田科长刚才已经注意到他看老侯的眼光,
早猜到他会这么问。
于是也没废话,直接就把事情说出来。
“其实这事儿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来所里,所以也是听人说的。”
“就五年多前,老侯儿扫街的时候遇到了疑似是特务的犯罪分子......”
“俩人纠缠之间,老侯的右胳膊给对方用石头砸成了残废......”
“从那以后,他就转到了后勤。”
张成飞眉头皱成了疙瘩,“那那特务呢?”
田科长叹了口气,“跑了。”
人跑了,
线索也丢了。
也就是说,
候世魁的胳膊和在警察事业上的前途,
算是白断了。
张成飞是从部队上回来的,
其实见过很多伤残,甚至是直面过不少次死亡。
但是一想起年仅二十六岁的老侯,
那晃晃荡荡没有力气的右胳膊,
还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憔悴。
还有原身呢,
如果不是因为在战场上的旧伤复发,原身也不会死。
想到这些,
张成飞心里就是有点儿酸酸的。
田所长此时又递过来一支烟,
“其实没有大案子也挺好的,没大案子,代表治安好。对老百姓,对咱们都好。”
张成飞知道他想劝自己,
不要像老侯儿这样,
年纪轻轻的,一腔热血往前冲,总想破点大案子,
最后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话。
说什么呢?
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
总觉得记忆中那个十八岁的热血小警察,
不该变成现在这副颓废的样子。
......
因为有了老侯儿的这个小插曲,
张成飞和田科长之间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许多。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
田科长带着他进了武器室,
给登记后,要了一支五四式手枪,两盒子弹,一副手铐。
张成飞接过枪,塞进腰间的枪套里。
这下,
装配都齐全了。
田科长满意的点点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