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跟吴眉回去水果店看奶奶。
王衍想带妈妈一起的，可妈妈说她要在家里编藤球。
天马上就要热起来了，到时候做了驱蚊球拿出去卖。
编制藤球的材料都早早让吴眉在网上帮她买好了。
其实郝春霞是觉得她这不方便的样子，去了也只是让老太太替她操心。
王衍见妈妈自己可以走，上厕所什么的都没问题，便也没有勉强。
回水果店的时候是王衍开车，吴眉坐在副驾驶。
虽然没有说话，但王衍能感觉到吴眉有点疲惫。
“辛苦你了。”
“还好啦，没什么辛苦的。”
“你那边总请假真的没问题吗？”
吴眉柔柔的笑了笑：“真没事，都说好了的，我那边主要是按上课次数算工资。”
王衍点点头，抿了抿嘴。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笨嘴拙舌了，很多话想说，又感觉说出来太肉麻。
别人在工地干活时间久了都变得很能说，王衍却感觉自己有点抑郁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专心开车。
吴眉侧头看着他，总觉得王衍有心事，或许跟他之前说的工作有关。
到了水果店，老太太坐在店门口晒太阳，瞧见王衍他们回来，还没说话就露出笑容。
“太阳打哪边出来啊？一声不响的就跑回来了。”
王衍憨憨的笑：“奶奶，今天休息。”
“休息不早说，回家去了吗？”
“嗯，在家里吃过午饭来的。”
老太太刚刚坐起来的身体又坐回去：“吃了就不管你们了。”
王衍进了水果店看了一圈，跟从前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力气活需要他做。
于是拿了凳子，坐老太太旁边陪她说话。
吴眉上了楼，不知干什么去了。
正说着话，对面跑过来两个大学生，老远就开始喊。
“奶奶，拿串香蕉。”
话音未落，人就冲进了店里。
老太太都没起身：“轻点翻，香蕉就上面那串挺好。”
王衍去帮忙称重算钱，两个大学生嘻嘻哈哈的跟奶奶讲价。
最后真讲下来几块钱，高高兴兴拿着一大串香蕉走了。
王衍坐回门口，还一脸惊讶。
老太太瞅瞅他：“怎么的？”
“奶奶，以前我来买水果的时候，想讲价你还骂我...”
罗老太太闻言笑了起来，王衍这一说，她也想起来以前的事。
忍不住拍了王衍脑袋一下，瞧他一副委屈样子，就觉得更好笑了。
王衍“投诉”完老太太的区别对待，自己也忍不住笑。
来滨海这是第七个年头了，认识的好多人都改变了，其中也包括自己。
生活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王衍却一直在迷茫。
“想什么呢？孙子？”
“奶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王衍摇摇头。
老太太往前倾了倾身子，眯着眼看他：“哼哼，我看你咋没有上学时候有精神了？”
王衍觉得也是，他抓抓脑袋没说什么。
吴眉这时候从楼上下来，老太太就说：“走吧走吧，别搁我这摆苦瓜脸了，你俩爱哪玩就哪玩去。”
“又不是小孩了，上哪玩啊？呵呵。”
“呵呵个屁，走吧走吧，出去约个会，看看电影，小年轻不都这样么？”
老太太把俩人给赶出去了，看着王衍跟吴眉站在车边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开车走了。
罗老太太又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王衍问吴眉要去哪，吴眉说她开到哪里就去哪里。
汽车一路开到了观海路，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
这个季节，海边的风还有点凉，不如市区里暖和。
但下车走到护栏旁，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闻着海风里的气息，感觉还是不错的。
“怎么想着来看海啊？”
“就是想找个安静，风景又好的地方跟你待一会儿啊。”
吴眉贴着王衍身边，两只手紧紧搂着王衍的手臂，几乎挂在了他身上。
“要不要喊一声？”
“啊？”
“对着大海喊啊，听说喊一下很解压的，就相当于把心里的郁闷给发泄出来。”
王衍左右看看，虽然旁边没别人，可他也是有点放不开。
“就这么喊啊？是不是有点傻？”
“没关系啦，我又不笑话你，来试一试...”
吴眉鼓励着王衍，见他不肯张嘴，就自己先喊了一声：“啊啊啊啊啊”
王衍忍不住笑，笑得吴眉也不好意思了，拿拳头捶他。
“笑什么啦，你快喊，我都喊完了。”
王衍深吸一口气：“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喊完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在海边站了好一会儿，实在是被海风太大，两人回到了车里。
吴眉这才问王衍工作的事：“中午在家里，你说不想干了，是真的吗？”
王衍轻声嗯了一下：“你觉得我换个工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