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烧。
她又瞅了瞅他的脸色,脸上的晕红退下去,脸色越发惨白。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声若有似无,她又开始担心他撑不过明天,十分苦恼。
她在傅家住得挺舒心的,目前没有想要换地方的打算,如果他没了,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寡妇,这冲喜也就失败了,傅家不会将她赶出去吧?
虽然周氏看着也不像会赶人的样子……
想来想去,郁离觉得,他活下来比较好,毕竟这人还是挺好的,还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饱,不介意她吃得多……
郁离双手抱臂,很严肃地想着,就这么守到天亮。
天刚擦亮,周氏就过来,先是
探了下傅闻宵额头的温度,发现只是低烧,总算松口气。
她对郁离道:“离娘,你先歇会儿,我待会去找大壮,让他去县城请大夫过来给宵哥儿看看,顺便给他抓几副药。”
每次有什么事,周氏都是去找隔壁的大壮帮忙跑腿,再给他一些报酬。
虽说她和大壮的父亲是本家,可到底是隔了几房,总不能有什么都找他们帮忙,就算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郁离应下。
她的身体处于觉醒的状态,一直不舒服,需要大量的食物和睡眠来补足,守了傅闻宵大半夜,确实累得厉害。
只是刚躺下不久,便感觉到有人在碰她,她猛地睁开眼。
拿着被子的傅闻宵有些愣,对上她幽冷纯粹的双眸,问道:“你冷不冷?”
“我不冷。”郁离说,然后坐起身,“你醒啦?饿不饿?要吃东西吗?”反正她是饿了。
等郁离出门,傅闻宵躺在床上,无奈地笑了下。
真是病糊涂了,他自己因为生病之故,觉得浑身发冷,醒来看她躺在旁边,什么都没盖,觉得她会冷,想给她盖被子。
她比他想像中要警觉,可见她以前的生活环境并不安逸,甚至很危险。
很快郁离又进来,端来一碗熬出米油的白粥。
这是周氏特地熬的,这边有一种说法,说白粥养人,要是家里的人生病,就用精细的白米熬粥给病人吃,如此病人身体也能好得快。
平时庄户人家都舍不得吃细粮,也唯有这时候,会熬些白粥。
傅闻宵没什么胃口,见她忙上忙下,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勉强地吃了几口。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碗里的粥,便知她是想吃的,问道:“你吃了吗?”
“没吃。”郁离说道,“不过娘给我留了一碗。”
平时吃的都是用糙米煮的杂粮粥,像这样熬得稠稠的白米粥还没吃过呢,郁离觉得光是闻着就香,让她非常有食欲。
虽然身体不舒服,并不妨碍她的好胃口。
只有吃得多、吃得好,她才能顺利地熬过觉醒时的虚弱期。
虽然她看起来很想去厨房吃那碗白米粥,但她并没有催他赶紧吃,好让她能离开。
这点显示出她的好教养和克制力。
傅闻宵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加快了速度。
勉强地吃了小半碗,傅闻宵又沉沉睡过去。
郁离去厨房将她的早饭吃了,喝到浓稠香滑的白粥,配咸鸭蛋,只觉得格外的美味。
果然比想像中要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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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大壮终于将大夫带过来。
大夫姓许,五旬左右的年纪,须发花白,是县城回春堂的大夫,也是傅家的常客了,每次傅闻宵生病,请的都是他,上次傅闻宵苏醒时,也是许大夫过来为他查看身体。
许大夫给傅闻宵看过后,很快就开好药。
他吩咐道:“这几天要多注意,
我先给傅郎君开三天药,要是还继续发热,再让人叫我过来。”
周氏赶紧应下,然后取了银钱交给大壮,麻烦大壮再走一趟,和许大夫去县城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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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大早郁老太太和郁老三母子俩就挑着粮食出门。
郁金站在灶房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心知阿奶和三叔应该是给住在县城的大伯一家送粮。
只是平时都是月初送,这距离下月初还有好些天呢,怎么提前送了?
郁金拧眉细思,很快就明白,他们这次去县城,肯定是为了大姐的事。
这是去找大伯他们讨主意呢。
明白这点,郁金不禁冷笑。
现在的大姐比以前更好懂,她的行事讲究一个“公平”,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就应该公平,你有的,我也要有。
其他房有的,二房也要有,郁家人重男轻女那一套,在她这里行不通。
当然,在郁离的行事准则里,要和人讲公平,便要有足够的实力。
强者制定规则,她比郁家所有人都强,所以她觉得自己的要求不过分。
如果他们觉得不行,只要他们能打得过她,那她也会听取他们的意见,按他们的规矩行事。
既然他们打不过她,那他们就得听她的。
就这么简单。
郁金脑子灵活,想事情也快,自从摸清楚郁离的行事准则后,坚定地跟在她身后,执行她定下的规矩。
就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