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梅拥雪说:
——想想看,你现在立刻离开自己的藏身之地,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在和姜横云交手之前,舞红绡特意放出血龙吟化作的红雾横扫营地。
不管这是为了满足她的杀性、还是顺手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又或者想逼迫姜横云加入战斗,她都成功了。
那么,如果她是舞红绡,忽然发现战场边缘逃出一个无关人士,而姜横云又明显在乎她的性命,她该怎么做?
——她会冷酷地折磨梅拥雪,又专门留她一命,以此乱姜横云的心。直到姜横云和他的金材也被血龙吟吞没为止。
想到这里,梅拥雪屏住呼吸,像是一片贴着石壁的苔藓那样,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就算是死,她也绝不能死于给队友拖后腿的方式。
红雾之中,姜横云正陷入一场字面意义上的血战。
相遇以来,他第一
() 次毫无限制地把自己的金材运用到了极致。
原本藏于袖中的短短一支竹剑,如今被姜横云深深插入地下,以他本人为圆心,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像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眨眼之间便落地生根成一片竹林。
红雾原本没有实质,它是被液化成无数细小微粒的血龙吟本身。扩散开的银色竹林仿佛会呼吸一般,千百杆修竹各司其职,它们有的发出锐寒的剑芒,逼得红雾不得不后退;有的将红雾包裹在暴涨的竹节之中,随后竹节呈现出焦黑的颜色,仿佛草木生咽下一口敌敌畏。
短短几息之间,浓郁的红雾被竹林驱散,林间气息为此一清。蒙着血光的滤镜褪去,让姜横云的身影重新恢复成淡淡的竹青色。
姜横云找回了自己的颜色。
在他和舞红绡的第一轮交锋里,算是小胜一局。
天空上,舞红绡轻轻地转动眼眸,这次不看竹林,只看姜横云。
她的瞳孔竟然也染着一抹烟缕般的赤红,宛如嗜血和疯狂的色彩具象。
“我想起来了,竹下无尘的执主,你叫姜横云。”
舞红绡合拢手掌,仿佛在挽起一道无形的轻纱。
伴随着这个手势,原本分散的红雾重新聚拢回赤色的龙躯,化作一枚枚锐利的龙鳞披甲。
“之前听说凌丹卿出动了一半手下,在岭中连夜追杀你八百里,却还是被你给逃了。我还以为是凌丹卿太过废物的缘故。今日一见,方知是我低估了你。”
姜横云揽着半截银竹,脸色略微发白,却眉眼弯弯,笑意谦和如昔。
“左护法不必怀疑自己的判断。”
舞红绡挑眉:“哦?”
姜横云温和地说:“就是贵教右护法太废物了,才让在下侥幸未死,还胜他半筹。”
说到这里,姜横云竟还略微低头,相当礼貌从容地笑了一下。
如果不听他接下来都说了什么,只看外表和神色,任谁都要觉得,他定是个善解人意的翩翩君子。
“左护法一向心高气傲、茹毛饮血,大概受不了被凌右护法用相同的言辞嘲弄。”
“所以请左护法放心,为了左护法的自尊心着想,在下会竭尽所能,让左护法永远留在此地,不必回去接受贵教右护法那个废物的回旋镖。”
姜横云这一段话说得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听得藏身在山壁后的梅拥雪冷汗横流,眼皮直跳。
论起在阴阳怪气方面的语言造诣,姜横云也算是她平生仅见。
但他平时攻击力一般没这么强。眼下把话说得如此刻薄,不是姜横云被那两条人命激怒,就是他在故意激将。
就是不知舞红绡对于冒犯的反应……
立·竿·见·影!
这句话的效果,当真是立竿见影。就好像往沸腾的粪坑里扔了一大块金属钠,而舞红绡还正巧站在粪坑边儿上。
在被骂的第一时间,舞红绡就驱动座下血龙,呼啸着在空中盘旋一圈,蓄满力道以后朝姜横
云和他的竹林俯冲直下!
与此同时,舞红绡按着眼角长笑几声,曼妙的身姿像是风中盛开的芍药花般前仰后合地颤动,眸心里的颜色愈发浓郁,血一般的猩红朝整个瞳孔扩散开来。
带着明显被激怒的口吻,舞红绡笑道:“牙尖嘴利。我该拔了你的舌头,拿回去让那个废物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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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微妙地,姜横云稍稍提高了声音,仿佛在强调什么,刻意说给谁听。
“他说左护法早已被血龙吟自带的疯狂所挟持,与其说是人在控制金材,不如说是金材在控制人。只要随随便便和左护法讲上两句,就能看见左护法变成一枚狂化的二踢脚。”
说到这里,姜横云很不怕死地低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