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请起。”
林轩不动声色的扶起宋江:“你这又是何故?”
“听这娘子适才说起,她也是个朝廷命官的夫人,与大当家井水不犯河水。在下觉得,怕是中间有些误会之处。”
宋江满脸堆笑:“大当家可否让在下问个清楚,以免酿成大错,徒令亲者痛,仇者快。”
“……既然宋兄打算问个清楚,那便问吧。”
林轩低头看了宋江一眼,点头道。
“刘夫人,你刚刚有没有命令侍卫,向这些好汉动手?”
宋江走到刘夫人面前,咳嗽一声,正色道。
“没有没有,妾身向来佩服这些好汉,哪里敢稍有不敬?”
刘夫人也不含糊,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侍卫:“定是这群狗腿子自作主张。”
“竟有此事?”
宋江脸色一沉,望着躺在地上的侍卫,喝道:“尔等好大的狗胆!”
“大王容禀,我们不过一介军士,跟诸位好汉无冤无仇,若非夫人有命,岂敢得罪?”
“我都说了这清风山有三位大王,威名远扬,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夫人偏偏不听,还说我们若是畏敌怯战,就要把我们下在牢里问罪,叛个千刀万剐。”
“是啊!我们也是吃逼不过,没奈何,才壮着胆子向好汉动刀的。”
“大王饶命啊!”
一众侍卫哪里肯背这种锅。
除去晕死过去的,剩下几人都吓得半死,不住叫屈。
更有甚者,直接跟刘夫人对骂起来。
毕竟,就算得罪了刘夫人,大不了也是回去被关进监狱问罪。
但要是背下这个锅……
十有八九,压根就回不去了。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两名轿夫事不关己,左看看右瞅瞅,倒是一幅乐呵呵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
宋江越听脸越黑,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之前的山贼头目。
“回禀贵客,我们之前拦住轿子问话,确实是轿子里面那婆娘下令动手的。”
山贼头目苦笑道:“若非那婆娘嚣张跋扈,让弟兄们有了提防,怕是此番亏吃的更大。”
“原来这样。”
宋江心中无奈,只好又走到刘夫人面前:“刘夫人,眼下事情已经查清,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这这……”
刘夫人眼睛转了转:“这也不能怪我啊。”
“哦?”
宋江心中暗喜:“莫非此事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有的有的!大王你知道的,咱们清风寨花荣那边的人,这里从来不敢得罪。”
“这……这又如何?”
“我相公官比花荣的大,反而面子还不如花荣好使,报了名字这边还不放行。”
“妾身一时气愤不过,这才口不择言,不小心冒犯了诸位好汉。”
刘夫人颤声道:“大王要为妾身做主啊!”
“放屁!你那相公算什么狗屁玩意,也敢跟花知寨相提并论?”
鲁智深勃然大怒,伸出砂锅大的拳头:“不服的话,让你相公跟洒家比划比划,若能接洒家三拳,洒家便认他这个英雄好汉。”
“……鲁大师切勿生气,莫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宋江听的整个人都麻了,狠狠瞪了刘夫人一眼,赔笑道。
我让你找借口,没让你赶着投胎啊!
宋江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能把官场这一套直接用在山贼的头上。
别人拦住问话,居然还觉得丢了面子,直接命令手下动刀。
区区一个七品文官的老婆,硬是活出了一品诰命夫人的派头。
宋江也算走南闯北,见识不浅了。
可还真没遇到这么逆天的玩意。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我也该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林轩缓步走到宋江面前,淡淡道:“不知宋兄觉得,这人应当如何处置?”
“回禀大龙头,这个娘子确实多有不是,但她毕竟是花知寨同僚之妻。”
“若是这般杀了,既将朝廷得罪狠了,花知寨那里也不好看。”
宋江硬着头皮道:“还请大龙头看在下薄面,放她下山回去,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般说来,宋兄是打算保她一命?”
“万幸诸位弟兄并无人遇害,免得多个冤家。”
宋江犹豫了下:“也不能当弟兄白白遭罪,以在下之见,还是多让刘夫人多赔些金银吧。”
“对对对,我身上还有些值钱物事,全赔给各位好汉。”
刘夫人反应过来,连忙拔下头上的金钗、耳环,双手奉上。
“我说了这妇人心肠狠毒,表里不一。”
林轩脸色有些古怪:“宋兄今日为她求情,来日便不怕她恩将仇报,找到机会反加害于你?”
“这……”
宋江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了刘夫人一眼。
“大王对小女子恩重如山,小女子回去定要摆上大王的长生牌位,岂敢有加害之心?”
刘夫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罢了,夫人你也莫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