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窈闻言,轻轻垂下眼帘,那双秋水剪瞳中仿佛藏尽了温柔,她轻声道:“王爷此言,真真是让梦窈无地自容了。王爷昔日救命之恩,于我而言,重于泰山,此生难忘,相比之下,区区一碗汤水,又怎能与王爷的恩情相提并论?不过是梦窈略尽绵薄之力,望王爷莫要嫌弃才是。”
祁随安叹了一口气,神色中难掩失落:“梦窈,你我之间何至于疏离至此?”
沈梦窈一时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祁随安会抛出这个问题。
而且她也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中渐渐涌起却不能正视的情愫?
沈梦窈的心中如同被细针轻轻刺过,泛起层层涟漪。她抬头望向祁随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与未了的情愫,让她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她轻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言重了,梦窈只是希望尽自己所能,以报王爷昔日救命之恩。至于其他,梦窈从不敢多想。”
祁随安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他缓缓直起身子,动作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艰难。
北岚见状,满心忧虑,欲上前搀扶,却被他轻轻以手挡开,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示意对方退下。
随着门扉吱呀一声缓缓合上,室内归于静谧,只余他们二人相对而立。
沈梦窈缓缓抬头,目光中交织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她轻启朱唇,欲言又止:“王爷,我……”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任由那份沉重感在心头徘徊。
祁随安低头轻咳几声,那声音虽轻,却透露出身体的虚弱。
他抬头望向沈梦窈,见她一脸紧张与无措,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本王在你眼中,竟是如此可怕之人吗?还能将你生吞活剥了不成?”
沈梦窈闻言,不由自主地抬头,正对上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那双眼睛,在平日里或许锐利如鹰,此刻却失去了所有的锋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与柔和,仿佛只在她面前,他才愿意卸下所有的防备与伪装。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温柔瞬间。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更加坚定,勇敢地迎上了他的视线。
“王爷,您误会了。”沈梦窈的声音柔和而清晰,她试图让自己的话语更加细致:“我并非惧怕您,只是……”
“到底如何?”祁随安步步紧逼,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目光紧紧锁在沈梦窈身上,没有丝毫的放松。
沈梦窈感到一阵为难,嘴唇微动,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解释。
正当屋内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伴随着北岚低声却坚定的劝阻声,他显然在努力阻止着什么人的闯入。
“五皇子,我家王爷此刻确实不便见人。”北岚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呵,偷偷躲在王府里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本皇子都不见了?今天我还非进不可,你们若敢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五皇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傲气,难得展现出他的皇族威严。
北岚哪敢真的阻拦,只得扑通一声跪在五皇子面前,恳求道:“若是没能拦住您,王爷定会重罚属下的,不如您直接处罚我吧!”
五皇子轻叹一声,似乎对北岚的忠诚感到一丝无奈:“你这是何苦呢?”
然而,当他抬头之际,眼神突然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是王爷亲自出来迎接,真是我的荣幸啊。”
北岚闻言,满心以为祁随安已经出面,可以化解这场尴尬,却不料回头一看,门口依旧空空如也,五皇子只是借机快步上前,猛地拉开了门。
五皇子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斜倚在软榻上、显得有些虚弱的祁随安身上:“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你脸色苍白,气血全无,跟我也差不了多少,是生了什么病?”
祁随安轻轻抬手掩唇,咳嗽了几声,语气平淡:“不过是些风寒小恙,无需挂念。”
但五皇子显然并不相信这么简单,他坐到祁随安身旁,眼神中满是探究:“我看可没那么简单,若真是风寒,你又怎会闭门谢客,数日不露面?要知道,旖旎在朝堂中的身份地位,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祁随安不欲多言,以免节外生枝,只是含糊其辞道:“不过是些琐事,现已解决,你不必多问。”
“好,不问就不问。”五皇子点头应允,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府上藏香窃玉之事,总该跟我说说吧?”
说着,他身形一闪,已绕至屏风之后,见到沈梦窈时并未露出丝毫惊讶,反而自然地打了个招呼:“郡主,咱们又见面了。”
沈梦窈顿感被抓现行的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屏风后走出:“王爷是因为我才病倒的,所以我留下来照顾他,算是礼尚往来。”
五皇子却似已洞察一切,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若只是如此,我自不会多想,但你俩这般遮掩,显然关系非同小可,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