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忧愁,再细看,原来她的眼瞳是有一圈暗红妖纹的。
喜恰自己也是一怔,后退了两步,摇摇头:“没有呀。”
天蓬的折扇哗得一声打开,故作深沉,叹了一口气:“那就是先前的忧愁还未散去......”
这倒是......她先前的确因蝎子精姐姐的事有点难过了,想到这里,喜恰也叹了一声。
“行了。”天蓬用折扇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愁了,本将带你去结识新好友玩吧。”
那把折扇真的很不衬他,天蓬元帅不穿硬邦邦的盔甲,但仍是一派武将的打扮,并没有文官那点文绉绉的书卷气。
但喜恰又一愣,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元帅,你这扇子,不会是学二郎真君的吧?”
二郎真君,一个将文人风骨与武将潇洒完美融合的仙君,丰神秀整,举止雅静,一身玄衣沉稳,身挂银白甲又落得几分飒爽。
天蓬面色一僵,手上端持的折扇也歪了几分:“瞎说瞎说,小姑娘家别乱揣测。”
喜恰仍是笑,她不是喜欢揭人短的鼠,忙点头不说话了。
天蓬神色又恢复了自若,带着她趟过天河畔,只上九天清寒处,皎洁的月宫上高高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广寒宫”。
这她晓得,上次七仙女并着天蓬与她做酒宴,提了好几次嫦娥仙子,就住在这凄清月宫之中。
四处看去,仙雾缭绕,更显幽静清冷,却也是天庭难得有夜景的地方,处处都掌了长明灯。
一个俏生生的粉绒衣小姑娘正凭栏,瞧见他们,娇喝了一声。
“前方何人!快快站定!”
天蓬一噎,下意识把喜恰护在身后,念叨着:“你这眼神不好的小白兔,没见着是你天蓬哥哥来了么?”
小白兔一叉腰,秀眉微挑道:“那又怎样?不对......你说谁眼神不好呢!”
两个人打闹起来,广寒宫的长明灯照亮了夜路,装点了生机。喜恰在一旁愣愣看着,一时不晓得去拉谁好。
好在这二人都是闹着玩罢了,闹了一瞬就收手,玉兔瞧见了旁边的喜恰,哇了一声:“好漂亮的小仙子!”
“本将识得的小仙子,哪有不美的道理?”天蓬理好衣襟,轻咳一声,他倒自得起来。
玉兔一顿,瞧他那得意样子,轻哼着:“得了吧,还不是眼巴巴来广寒宫找我嫦娥姐姐。”
“你——”
“说错了吗?没说错吧,嘻嘻。”
玉兔一笑,亲亲热热去挽喜恰的手,端是自来熟,还怕喜恰害羞,特地放缓了声音:“小仙子,我叫绒绒,是嫦娥仙子的灵宠玉兔,你叫什么呀?”
绒绒,软软,该是很相宜的名字。
喜恰也不知怎么了,看小玉兔笑得这样甜,不自觉就说出了口:“软软。”
果然眼前的小玉兔笑意更甚,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大,惊喜道:“和我很配的名字诶。”
聊了几句,玉兔又想起来旁边被冷落的天蓬元帅,还是一扬眉带着他们去见嫦娥了。
喜恰走在最后,瞧着小玉兔仙子的背影,却有些愣神,眼里浮现出一丝疑惑。哮天犬说玉兔绒绒和她一样软绵绵,但怎么她瞧见的就不太一样?
广寒宫内,嫦娥正点了暖炉,青烟袅袅下,仙子犹自在做月饼。
清冷纤柔的美人不过几个随意的动作,就是万千风情,皎洁风骨,又生得一双多情却含愁的美目,瞥向众人时妙眸顾盼,清澈得似一汪灵泉。
喜恰不自觉看呆了。
天蓬拿她和嫦娥仙子作比,真的是高看她了。这样柔情万丈又清傲的美人,哪里是她一个小小老鼠精能比得的啊!
美人仙子并没笑,但那双眼睛却似含笑,纤腕一抬,递了个月饼给她。
“小仙子,吃些月饼吧。”
喜恰受宠若惊,忙用手捧过:“谢谢嫦娥仙子!”
嫦娥颔首,玉兔就在旁边笑闹,天蓬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反倒不开口了,犹自在旁边搓弄手指。
但香炉氤氲,月饼香飘洒满殿,让空旷的宫殿也温暖起来,满是欢洽和乐。
喜恰的眼眸也映着长明灯的清亮,盈盈生辉,满是笑意,她轻咬一口月饼,笑容却忽地僵了。
“怎么了?”嫦娥眼尖,瞧她如此问了一句,“不好吃么?”
喜恰艰难下咽,复又扬起笑容:“......好吃。”
好难吃,谁来救救她。
再环顾周身,难怪玉兔和天蓬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一个都没去拿月饼吃。
“难得你喜欢吃。”嫦娥展露笑颜,原是昙花忽现般的惊艳,“从前我在人间爱吃这糕饼,后入了月宫,人间便以此奉我......只可惜,我总做不来那样的味道。”
喜恰一怔,月饼是真有点吃不下去了,但似乎有故事可听。
反观玉兔和天蓬因为听过很多遍,只装样子在听,实际心思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嫦娥娓娓道来,倾诉着人间之喜,人间之哀。
原来嫦娥本一心向道,修仙得圣,谁知飞升上来的天庭却如此清寂,拘人情爱,不得自由,心灰意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