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的事,怎么佛祖却先与李靖说了?
他最计较这些,微一皱眉,便向发问,却见佛祖笑笑,向他扬了扬手。
“事将解决,哪吒,且摊开手心来。”
一听这广渺的声音,哪吒掌心的小白鼠立刻一颤,那心惊胆颤怕得要死的样子,就连捉着她的哪吒都难免有一丝感同身受。
他难得犹豫了一分,旋即还是展开了手心。
白绵绵毛绒绒一小团,将自己全身蜷缩着,一惊一颤,模样可怜。
如来没多看,李靖却诧异望来,似乎不解何意:“一只小老鼠精?”
躺在他那叛逆孩儿手里,竟然还好好活着,这个煞神在凡间杀妖的时候可是从来不心慈手软的。
喜恰说要装死,临到此刻又不敢装了,她微微抬起头来,软软的声音里有一丝胆颤哭腔:“佛祖大法饶命,小妖一时贪吃馋您佛台上的香烛,实在太香了,真的忍不住,还望大法恕罪,饶命啊!”
“......”
哪吒偏头看她,她这小妖有意思,怕的要死的模样,偏偏嘴笨,说出来的话哪里像求饶,却好似一副“我不管我就是忍不住吃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意思。
如来仍旧是无波无澜的样子,但佛相慈悲和善,到底没有几分怒意。
李靖看着佛祖面色,只当佛祖是不好意思开口提,这小老鼠精的确是犯了事,总归要罚的。
不如......
“香花宝烛何等金贵之物,岂容这小小老鼠精贪食惦记,不如将其...呃、就地正法了吧。”李靖对自己的察言观色很满意。
哪吒目色一沉,昔年自己承佛祖之恩得以重生,以佛为父,心中敬重佛祖,也晓得佛祖断不是杀生之人。才要开口,佛祖已然先发了话。
佛祖摇摇头,叹息一声。
“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
李靖的面上忽而一僵,他没太明白什么意思,佛祖面上也仍旧是笑着的,他却觉得佛祖断然不是他原本以为的那个意思。
“这......”他只得看向自己的叛逆孩子,“哪吒,你来解读一下大法的意思。”
哪吒面不改色,双手合十:“佛祖意凡事顺其自然,放她一条生路。”
佛祖点点头,眼含笑意,看向李靖。
“不过一截香烛罢了,确不必赶尽杀绝。”
李靖挠了挠头,他意思按灵山佛规来罚,听金吒说,按戒律损坏佛祖身前物要听七七四十九日佛法,这算什么赶尽杀绝?
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反驳如来的话,他只得也双手合十,顺势应着:“大法所言,甚是有理。”
但猜错了如来的意思,李靖也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要用个什么方式来表示自己对佛法的尊重,如来便似看穿了他的心思。
“这金鼻白毛老鼠精与你李家有缘,亦有一段佛缘,不如由你带去天庭教导,也好全了这场缘分。”
“这......”这能有什么缘分,哪吒将她抓了的缘分?
李靖虽是这样想,还是顺势应了下来:“谢如来大法明示,李靖记下......不如现下便收她做义女,也正好带回去好生管教了。”
如来不置可否,哪吒没有意见。
倒是原本缩成一团的喜恰懵了,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她自然是想如来佛祖能将她放了,但怎么一会子功夫她就多了俩个亲人出来,而且照这个意思看,岂不是她要离开灵山去那什么天庭了......
她不想啊,金蝉子还在等她呢!
“佛祖——”话没说出来,被哪吒捂住了嘴。
这哪里是捂嘴,巨大的手掌袭来,她整个眼前一黑,几乎窒息,再眨眼又有了亮光,原是眉眼凌厉的小少年看着她,声含警告。
“才如你愿饶了你的命,别惹事。”
以她这嘴皮子功夫,到时候乱说几句话,别好好的放生机会没了。
喜恰一撇嘴,好歹冷静了下来,又缩回他手心里,只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全然忘了她来大雷音殿之前金蝉子说的话。
此一去跌宕起伏,亦或是留守灵山静待缘法,是她自己选的前者。
李家父子与如来稍作寒暄,便出了大雷音寺。
毛绒绒的一小团一直被哪吒团在手心里,软软的手感的确不错,哪吒直至此刻才重新张开了手心。
“将她放了吧。”李靖瞥了一眼,为了不让好大儿糟蹋了这团毛球,提议道。
哪吒却因他的话一愣,顿起怒意:“放什么放?”
“不是,为父是想着.....”你这样残暴且凶神恶煞,别把人家好好的小灵兽吓死了。
“李天王方在佛祖面前,允诺收她为义女,如今便反悔了?”哪吒讽刺他,清俊的眉眼含着对他的不屑,“也是,你还说要将其就地正法。”
分外记仇的小太子,回想起当年陈塘关下的往事,怒意缠在心头。
“但我为她义兄,我不许。”
李靖才恍惚反应过来,佛祖和他的好大儿是都理解错了,只得挠挠头解释道:“她做错了事,按灵山戒律就地正法罚去学经,有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