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时间,闻听直接开了宋延安的车一路飙车来到了南郊附近的赵家山庄。
现在已经到了凌晨时分,赵家的山庄别墅区位于半山腰处,夜间浓雾笼罩,黑压压地一片十分具有压迫感。
闻听攀爬了一路,双脚被路边的石子磨出血丝,不断往外渗着血。
接到宋延安的紧急电话时,她着急赶去医院那边,急匆匆地审视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一路狂奔。如今又在黑夜之中攀爬山路,脚上沾满泥泞,染黑了脚上冒出的红血。
此时的赵家一片漆黑,只听见或深或浅的狗吠声。
闻听内心深处不免多了几分忐忑,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铁门旁边的铃声。
几声之后,终于有夜灯亮起,管家边匆忙披着外套边向着大门走来。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主人已经休息了,不见客。”
“吴叔,是我。”闻听拍了拍铁门,僵硬地扯出几分笑意,“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找赵老先生,还请劳烦吴叔您帮我通报一声。算我求求您了,帮帮我。”
吴树来借着昏暗的夜灯才得以看清来人的脸,认出闻听后,被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闻、闻小姐?您怎么来了,这晚上冷,您怎么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啊。”
边说着,边忙里忙慌地给闻听开了门迎她进来。
虽说闻家早就二十多年不与赵家来往,但对于闻听这个人,吴树来作为赵家的老管家还是非常熟悉的。
赵老先生虽说打骨子里看不上闻家,平时也不见得多关心赵婉清这个私生女,但是骨子里却是别扭得很。赵家其他人不知道,但他这个老管家却知晓许多内情。在闻听小的时候,他就没少陪着老先生偷偷去幼儿园看这位外孙女,一直看着她放学直到被接走,老先生这才罢休。
有段时间,闻衍和赵婉清出差,结果闻听当天放学竟没有一人来接,直到幼儿园所有人都走光了,她还等在原地。老先生挣扎了半天,最终出面把闻听接回了赵家。
第二日更是冷着一张脸带着人杀去闻家,硬是将二人数落了一顿,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二人做父母失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要他说,老先生心底还是有这个女儿和外孙女的。可偏偏老先生自己心底不承认,就那一张不饶人的嘴才把人越推越远。
今晚他虽不知闻听为何而来,整个人更是少有的狼狈,他不敢有一丝怠慢。
“老先生已经睡下了,闻小姐且先在一楼客厅稍坐一会,我去请示老先生。”吴管家将人引领进屋里,示意她在沙发处坐下,又细心地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闻听。
“麻烦吴叔了,请您务必告诉老先生,我今天是一定要见到他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闻听一脸恳求地表情,吴管家心底也不免泛起心疼的情绪。
说起来,闻听也算是他看着她长大的。
——
“她来做什么?”赵老先生原本睡得正沉,待听完吴管家的话后,得知了闻听的惨像,睡意跑去大半,眼神骤然变得几分清明,但说话间却依旧毫不客气。
“闻小姐一直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求您通融。我见她神色慌张,想必事情一定很复杂。老先生,您还是去听听吧。”
“哼。”赵老先生边穿好衣服,边在管家地搀扶下坐到轮椅上,他冷哼一声表示不屑,神色却愈发凝重,他像是一点没察觉到自己心底的慌乱般,继续嘲讽地说道,“她闻大小姐不是很能耐吗?有江家太子爷的撑腰,还能有什么事能求到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头身上。”
“老先生您又说气话了。”吴管家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若是真不在乎,早就吩咐他把人赶出去了。何必如此赶着下楼去见人呢。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闻听就如愿见到了赵志敬。
“怎了,闻小姐深夜光顾寒舍,是有何指教吗?”赵老先生压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神情泰然自若,让人看不清喜怒。
闻听忍不住手指攥紧,衣服在她手指间被揉皱。
不带一丝犹豫,她从沙发起身,曲腿就在赵志敬面前跪了下去。
“外公,求您救救我妈妈。”
闻言,赵志敬双眸微缩,神色也是明显一怔。
说起来,二十几年里,他还是第一次从闻听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赵志敬觉得自己的呼吸忽然变得有几分困难起来。
赵志敬毕竟几十年人生阅历,即使心底情绪再多,面上也是照样不动声色,语气如常般平稳从容,“闻小姐这声外公我实在担不起,有话不妨直说,何必绕弯子呢。”
他将杯子重重放到茶几上,语气中流出几分奚落,“更何况,她赵婉清拿着钱在国外过的好好的,又哪里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呢。”
“赵老先生可曾有派人查过吗?还是听了谁的谗言后直接就认定我母亲卷了闻家剩下的钱躲去国外了。所以,您这么多年一直瞧不起我和我母亲,是认定了我们是贪婪成性,甚至不惜卷了普通人的血汗钱跑路的人吗?”闻听跪在地上,脊梁却挺拔如松柏,毫不畏